- 第10節(ji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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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陽像失火了一樣墜向西邊的濃云中,天際出現(xiàn)了一抹紫紅色的霞暉,仿若四濺的血液一般。彭家山莊的蒲公英依舊盡情綻放著,茶廳里的花茶飄來一股清幽的香氣,讓人為之沉醉。今晚彭氏家族的人再次聚在這座茶廳里,等待著,就仿佛在等待審判降臨一樣,各自的臉上帶著不同的表情,懷揣著他們自己的秘密,而這其中必然只有一個真相!
和有錢人打交道真的是一件很令人頭痛的事情,從一開始?xì)夥站腿缤涑庵簯B(tài)氮一樣冰冷到了極點。
“到底有什么事?我不是說過嗎,有什么事情直接聯(lián)系我的律師好了。”岳瑩小姐不滿地抱著肩膀,“今天晚上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要見呢!”
“岳瑩,拜托你不要再抱怨了,耐心一點好嗎?”彭梵志努力地穩(wěn)定住眾人的情緒,這個時候,我鼓起勇氣,走門外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因為各位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所以警方特別準(zhǔn)許,今次不會帶各位到警局去做審訊。今天請大家聚在這里,是想跟大家說一下關(guān)于彭家的女仆小嘉的死亡事件。”看了看眾人,我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經(jīng)過調(diào)查,已經(jīng)知道了殺死女仆小嘉的真正兇手!”
“什么?真的嗎?”齊管家慌忙問道,“小嘉真的是被謀殺?”
“是的!”點點頭,我與身邊的姬澤霖對了一下眼神,之后很肯定地繼續(xù)說了下去,“事實證明,女仆小嘉的死確實是一場謀殺事件!”話音剛落,一股躁動的氣息便在茶廳里流竄開來。
“怎么回事?為什么有人要殺一個小女仆?你該不會是想說,兇手就在我們之中吧?!”說話的時候,瑪?shù)铝招〗憧戳丝此闹堋?br />
我抿起嘴巴,沒直面回答她,而是打開了手上的文件讀了起來,“死者蘇美嘉,24歲,ARC大學(xué)新聞專業(yè)畢業(yè),半年前經(jīng)瑪?shù)铝招〗愕慕榻B來彭家工作。臨死的時候,小嘉在地上寫出了一個類似‘Q’的字符,經(jīng)過調(diào)查之后警方發(fā)現(xiàn)那個留言并不是英文字母中的‘Q’的意思,而是小嘉所住的房間鐘表保險柜上的機關(guān)密碼——4點20分的意思。但是當(dāng)警方打開機關(guān)密碼的時候,很可惜,并沒有找到小嘉留下的證物。我們有理由相信,證物很可能提前一步被兇手拿走了……”
“警察小姐,你到底要說什么?”瑪?shù)铝找荒槻恍嫉赝媾约旱氖謾C,對于身邊的女仆,同時也是同校好友的死,她表現(xiàn)的那種冷漠不禁讓人感到齒冷。
“當(dāng)時,我們很可能只慢了兇手一步到達(dá)小嘉的房間,所以房間還保持著兇手取走證物之后的原樣,那個時候,我們注意到了一個很不起眼,但是卻足以說明問題關(guān)鍵的細(xì)節(jié)!……我們在鐘表保險柜的正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張椅子!椅子就靠著墻壁,而且是那種很大很笨重的款式,那個時候我們就產(chǎn)生了一個懷疑,兇手既然是要取走保險柜里的東西,放一把椅子橫在中間不是很不方便嗎?為什么兇手不搬開椅子呢?”
“什么?”
“于是,我們便產(chǎn)生了一個懷疑,會不會是兇手踩在椅子上去撥弄鐘表保險柜,取走里面的證物呢?事實證明,鑒定科的警員也確實在椅子的表面取得了一份‘鞋印’的痕跡,”說著,我將取得的鞋印的照片展示給眾人看,“經(jīng)過比照之后我們最終確認(rèn)了,留下這份鞋印的人就是……你!”我將目光投向茶廳的另一邊,伸出手指了過去,與此同時,眾人不予而如同地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彭昱先生,拿走女仆小嘉在保險柜里留下的遺物的人,就是你!”
“?!”
一瞬間,只見彭昱的臉上表現(xiàn)出了一種略帶懼怕的神情,接著變得驚慌失措起來,他望了望眾人,驚慌地叫起來,“不!不是的!”
“鐘表釘?shù)牟⒉桓撸粍倓偝^頭頂而已,但是要取出里面的東西必須先把鐘表拆下來。”說著,我下意識向彭昱走進了兩步,“彭昱先生,在這個家里,只有你有必要踩著椅子拆下鐘表!你的胳膊有傷,單憑一只手站在地板上的高度拆下鐘表,是很不方便的吧?”
“我……”彭昱的臉色漲紅,他長大嘴巴正欲辯解。
“不光如此,我們還在表盤上取到了你的指紋,所以你根本沒有辯解的余地!”瞬間,彭昱被咽得說不出話來。所有矛頭都指向面前這個年輕人,眾人皆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一時間,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息在茶廳里流動著。
“是你?……阿昱,你殺了小嘉?”彭梵志吃驚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你到底從保險柜里取走了什么東西?”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彭昱先生,你取走的應(yīng)該是自己被小嘉握住的把柄吧。一針見血,這樣的推理絲毫沒有讓彭昱喘息反抗和喘息的機會。
彭昱,前段時間才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身為大家族的少爺,原本應(yīng)該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才對,但是他自己被一個小女仆抓住了把柄。女仆不斷地要挾他,最后不得已殺人滅口,這個動機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么簡單的話就好了,事實上從現(xiàn)在這一刻起,真相才剛剛上演!
“小嘉知道了你的某些秘密,因此不斷地要挾你,為了要保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你謀生了殺意。在彭家酒會的那天晚上,終于施行了……但是,一些證物卻讓警方產(chǎn)生了新的懷疑……”我在每次說出推斷之前,都會下意識地看一看姬澤霖的眼色,然后就像是被給予了力量一樣,帶著滿滿的信心繼續(xù)推理下去。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那是為什么,因為這一切的推理并不是來自我,而是姬澤霖那家伙做的!
身為一個犯人,既不是執(zhí)法人員也不是偵探,姬澤霖原本的身份是無權(quán)參與案件分析的。只好讓他在幕后幫忙調(diào)查案件,所以,基本上所有在做推理解說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案情提前跟我陳述了一遍,再由我去指證殺人兇手,而他自己則站在一邊完完全全地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觀察著勢態(tài)的發(fā)展。他不會出現(xiàn)在人前,只做一個幕后的偵探。此刻,只見姬澤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看到這個標(biāo)志性的表情之后,我原本有些稚嫩的推理也仿佛獲得了力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