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唐達天:關(guān)于果紅和《欲望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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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果紅,源于她的暢銷長篇小說《荷之夭夭》。書名很別致,封面也別致,擺放在新華書店貨架上,很是引人注目。讀之,覺得有一種別于其他女性作家的東西,那便是一改女性作者的陰柔之氣,回歸到了現(xiàn)實關(guān)懷和道德的批判上。于女性作家而言,這是非?少F的。當(dāng)許多人還沉溺在私人化敘事之中時,《荷之夭夭》卻將都市校園情感放在了教育腐敗的背景之下,使作品有了別樣的意義和深刻的內(nèi)涵。不管這是果紅自覺的追求,還是源于生活的感悟,不自覺地寫作,都在一定程度上,對當(dāng)下的女性寫作有了一種反叛,也許正因為如此,這本書在2009年面世后,曾一度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
2012年,是果紅創(chuàng)作成績斐然的一年。果紅創(chuàng)作的暢銷長篇小說《銀行行長》榮獲亞洲周刊十大華文小說第五名,被譽為第一部揭露中國大陸金融黑幕的小說。隨著《銀行行長》《銀行行長2》的熱銷,這就意味著,果紅的名氣越來越大了。但是,她卻依然低調(diào),又將創(chuàng)作的筆觸指向了《荷之夭夭》的姊妹篇《欲望傳奇》(原名《鳳凰夢華錄》)的創(chuàng)作和深加工上。“《欲望傳奇》是我傾其冷暖一生,演繹出的一部集錢、權(quán)、法、情于一體的世情小說,極摹人情世態(tài)之歧,備寫悲歡離合之致,努力揭示體制下斑駁陸離的深層人性……”果紅跟我溝通此部書稿時,對我如是說。
又是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就在這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欲望傳奇》終于出版面世了。小說重在對現(xiàn)實社會的批判,從女性在錢、權(quán)、法的嚴重擠壓下內(nèi)心的苦苦掙扎中,從理想的削減與道德重建中,進行了靈魂的銬問與救贖,并給人以心靈的慰藉和對未來生活的希冀。這部小說以女性為描寫中心,塑造了江鷗、江如、月如水等一系列女性形象。她們有知識有文化、長相美麗、心地善良、頭腦聰慧、性情堅忍,她們的身上閃爍著人性的光輝,骨子里或多或少地滲透了傳統(tǒng)儒教思想,即使是在舉手投足間,也不失優(yōu)雅與大氣。令人遺憾的是,當(dāng)她們的家庭出現(xiàn)了很大的變故后,她們的命運也隨之發(fā)生了不幸。生活的坎坷,情感的失落,在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面前,她們的命運注定了要以悲劇為結(jié)局。她們類似于鳳凰涅槃的人生結(jié)局,給予我們的不只是扼腕嘆息,更多的是深沉的思索。
小說在對女性給予同情、撫慰的同時,又從人性的深處,無情地揭露和批判了現(xiàn)實社會中,權(quán)力對男性的嚴重扭曲和人性的異化。在男人的世界里,升官發(fā)財成了一些人的追求目標,在這種思想的嚴重影響下,他們的價值取向和人生坐標發(fā)生了根本的位移。為了達到個人的目的,他們無所不能,無所不為,以吹、拍、哄、貢為四字真訣,以狠、準、穩(wěn)、忍為四字心法,了然于心,純熟運用。久而久之,這種不良習(xí)性成了這些所謂的社會精英身上的特質(zhì),他們一旦擁有了權(quán)與錢,就不自覺地沾惹上了吃喝嫖賭抽的惡習(xí)。譬如小說里的男主人公宋明、歐陽云飛等人,與追求美好愛情婚姻的女主人公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矛盾的不可調(diào)和便成了一種必然,這既是個體命運的悲劇,也是社會的悲劇。通過這種悲劇,透視給人們的不僅僅是震撼,還有對自身命運的把握與警覺。
果紅把對現(xiàn)實的批判,對美好人性的呼喚作為小說追求的宗旨,這也許正是小說的閃光之處,亦是其他同類型小說不可比肩的。她寫情感,不是單純的情感;她寫官場,又不是純粹的官場,她將情感放到了官場之中,使情感多了幾分厚重,使官場多了幾分色彩。官場浮沉與情感的緊密結(jié)合,賦予了情感更多的社會意義,也使官場有了大起大落大開大合的迭宕,更好地突顯了人物的命運。
作家的氣質(zhì)決定了小說的氣質(zhì),或華麗絢爛,或冷峻自然,或纏綿陰柔。讀者一旦被作品所感染,總想了解一些有關(guān)作家的情況,尤其對女作家,更是如此。說起果紅,卻也有值得介紹的必要。她是一個頗具獨特魅力的才女,出生在書香門第、教師世家,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中文,當(dāng)了老師又教中文,五官隱約掛著歐洲女性的影子,又兼具東方女性的優(yōu)雅氣韻,談吐間,性情率真;交往中,自然天成。她是一個被文學(xué)化了的女子,因而,在她的身上少了許多世俗,多了幾分真誠。她的小說,就像是她的名字那樣,清秀、素樸,令人親近;她的文字,又一如她本人,美麗優(yōu)雅中帶著淡淡的矜持,華美高貴中滲出一絲絲纏綿和憂傷,哀婉凄涼中透出無限的浪漫和憧憬,個性執(zhí)著中又隱含著女性的纖柔。在一幅幅凄楚動人的情愛畫面中,流淌著的卻是對美好事物的期盼,對靈魂的銬問和對現(xiàn)實的批判……
從果紅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張愛玲的影子,但果紅分明又不是張愛玲,她是獨特的!
唐達天
2013年4月于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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