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大喜大憂很糾結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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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君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司馬相關和她話別離,省稅務局長孔德陽的秘書發(fā)來信息,告訴司馬相關:明天省局派員到新運市,推薦考察市局級干部,司馬相關是擬定人選,囑咐司馬相關在保密的前提下,適當?shù)乩x票。
司馬相關聽罷,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他屬于情場失意的主,官場忽然傳來捷報,不禁大喜過望,總算與卓雅君的婚姻大喜擺平。司馬相關待提拔心切,已沒精力和閑心再與卓雅君糾纏,簡單地通報完大喜內(nèi)容,便干脆利索地與卓雅君說再見。因為卓雅君明天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今生今世恐怕只能隔家相望。多待一秒鐘,都是對司馬相關定力的考驗。
大喜當前,他強迫自己睡覺,無奈眼皮不打仗,困意全無,胡思亂想缺少主題,一直熬到東方拂曉。
天色大亮,司馬相關卻昏昏睡去,錯過送卓雅君上花車的時間。
司馬相關提前得知省局來考察的消息,本應信心百倍地運籌帷幄,卻好像老革命遇到新問題,不知從哪里入手操作。況且,這種難以見光的事情,他寧可爛在肚子里,也拒絕與別人共享。
早晨起床后老婆問:“司馬,你好像心事重重,晚上為啥把床砸個不停?我的心都快被你砸出來。”
司馬相關回答:“我覺得砸床痛快,再說了,我也不是昨夜才砸床。”
老婆說:“你昨晚砸床與平時有區(qū)別,好像故意,又仿佛必須砸才舒服。”
司馬相關笑道:“老婆啊老婆,你總算理解了我。若沒發(fā)愁的事,我砸床才叫有毛病。”
老婆問他:“愁在何處?”
司馬相關說:“愁在心中。”
上班后,黃副局長推開辦公室門,低聲對司馬相關說:“局座,中午有沒有安排?三分局的郭局長請客。”
司馬相關沒好氣地說:“又是他成心放水當好人,讓咱干得罪人的事。告訴他,我沒空。好人是他的,壞人讓咱當,別老拿咱當猴耍。”
他忽覺不妥,又補充說:“黃局,我就事論事,與你無關。既然郭局示好,我中午有事,就不出席了。你代表我,也代表分局參加應酬。但有一條,該吃當吃該喝必喝,你盡管放開身段,最好少表態(tài),那家逃稅的企業(yè)該罰還要罰。都他媽的當好人,稅收找誰去收。”
黃副局長說:“是,我聽司馬局長的。作為老兄,我想提醒局長,那家企業(yè)非一般,市政府有人撐腰呀。”
司馬相關憤憤地說:“讓他玩蛋去,市政府有人算個逑,我省政府還有人呢。他有的是錢,為啥非在乎這點小稅?難怪老百姓仇富,就因他們這些富人心理變態(tài),寧可把錢花在中間環(huán)節(jié),也懶得正常繳稅。咱是國家的稅官,是人民的稅官,就要為國家為人民著想。”
司馬相關唱完高調,意猶未盡,接著發(fā)牢騷:“專家們說中國稅率高,我也承認高。但有幾個企業(yè)老實地納稅?哪家企業(yè)不偷稅?說啥來著,不會偷稅的企業(yè)是傻逼。這哪兒是企業(yè)傻逼,純粹是咱稅務們傻逼。眼睜睜地看著那么多企業(yè)偷稅,咱管都管不過來,既無奈又沒轍。”
黃副局長怔怔地站著,心里特別納悶,自己刺激了司馬相關的哪根神經(jīng),使得他像變了個人似的,發(fā)起了無名火。于是,他趕緊附和道:“司馬局長教導得對,老黃會按你的要求去做,只喝酒。若談稅,讓他們玩兒蛋去。”
司馬相關意識到自己信口開河,話又收不回來,忙笑道:“黃局辦這種事,絕對綽綽有余。你盡管辦你的,有啥事我兜著。”
送走黃副局長,司馬相關仰靠在高靠背真皮轉椅里,思維隨轉椅節(jié)奏震蕩,無法集中在某個節(jié)點。省里信息來得有些突然,他缺乏必要的思想準備,只能臨時抱佛腿,抱住誰的算誰,當然要揀最粗的腿抱。
想到抱粗腿,司馬相關接通市局李局長的電話,沒話找話地請示問題。
李局長說:“來我辦公室吧,電話里說不清,咱當面研究解決方為妥。”
司馬相關終于抱到粗腿,這條腿又粗又壯,猶如落水時抓到救命大樹。
李局長的心思似乎沒在問題上,他更關心問題以外的問題。即使司馬相關不抱他的粗腿,他也會尋找理由,伸腿送給司馬相關抱。司馬相關打電話前,李局長剛剛放下孔德陽的電話,正為如何安排推薦人選犯愁。在李局長內(nèi)心深處,司馬相關是他犯愁的主因,要想解愁,必須擺平司馬相關。
孔德陽是省稅務局“一把手”,他的意圖想法,在全省稅務系統(tǒng)不是圣旨勝似圣旨,理解也罷,為難也罷,怨怒也罷,下面只能無條件地執(zhí)行,任何猶豫觀望或陽奉陰違,都是抗旨行為。
按照孔德陽電話交代,這次考察推薦一名副處級干部,只要正科年限夠條件,就可入圍,重在看實績,不搞論資排輩。推薦票數(shù)不是絕對依據(jù),卻當做重要參考。至于擬任職務,看推薦情況再做決定。
李局長滿頭霧水,想撥云見日,便提氣壯膽問道:“省里是否確定了人選?”
孔德陽說:“這次考察,原則上是海選,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如果你找到合適人選,可以重點考慮。前提是,基本條件必須入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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