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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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洋在不辨路徑,只顧連滾帶爬地朝山下急奔,幸虧御魔子傷勢沉重,竟然不及追趕。子洋到了距青城十余里外,雨勢漸弱,天色也漸漸明了。
子洋半點也不敢怠慢,急趕到阿妙寄宿的農家,吐出隱身石,隨手撕下半幅衣襟,拭去臉上的泥水,正待跳墻進去,卻聽得“咿呀”一聲響,院門打開,阿妙走了出來。
子洋見狀不禁一愕,道:“你……”
阿妙原本滿面憂色,見了子洋,長舒一口氣,喜道:“子洋哥,你可回來了,昨夜狂風暴雨,青城山上卻紅光沖天,我料想上清宮內必定有事發(fā)生,心驚膽戰(zhàn),只盼老天垂憐,讓子洋哥你平安無事地回來……這下可好了,你沒事吧,怎地身上滿是泥污?”
子洋心中忐忑,一面回頭張望,一面道:“阿妙,趕緊收拾行裝,咱們快走。”
阿妙愕然道:“為什么?莫不是惹上什么麻煩了?”
子洋道:“正是天大的麻煩,再不快走,只怕就來不及了。”說罷自顧自地去解那馬車。
阿妙見他手足無措,知道此事必定非同小可,也連忙回房打點。
子洋將馬車牽出門外,回頭取了些散碎銀錢放在堂屋桌上,待阿妙出來,迫不及待地縱馬揚鞭,向北方疾馳而去。
二人好似驚弓之鳥,只顧拼命趕路,但一連過了數日,仍不見御魔子追來。子洋雖然大為不解,卻也略略松了口氣,這時再下馬打聽,卻是已到了長江邊上的一個小鎮(zhèn)——福水鎮(zhèn)了。子洋在市集上買了幾個饅頭給自己和阿妙充饑,一面咀嚼,一面忖道:“這一路上竟然沒有御魔子的蹤跡,那廝如此厲害,怎能輕易放過了我?想來是傷勢過于沉重的緣故?墒撬傆袀玫囊惶,以他的本事,找到我只怕易如反掌,到時候‘元始伏魔錄’難免還是要被他奪去,我總要想個什么法子才好。”子洋正在沉思,忽見對面行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臉上滿是污漬,胡須花白,手中托著個破陶碗,腰間吊了個臟兮兮的酒葫蘆。
那乞丐走到一家酒館面前,用力抽了抽鼻子,道:“好香啊,這酒只怕已經有三十年了吧。”
酒館里的一名伙計聞言笑道:“想不到你這老叫花子倒還有些見識,咱們店里剛開了一壇三十年的女兒紅……”話沒說完,已聽得酒館的掌柜叫道:“小三,你不干活,跟外面的窮叫花子嘮叨什么?”
那伙計嚇得吐了吐舌頭,轉身快步向里去了。老叫花站在酒館門口,兀自戀戀不舍,掌柜見了,隨手提了根掃帚,罵罵咧咧地出來,向老叫花道:“你這瘟神,怎地還不走,似你這般站在門口,我還消做生意么?”
老叫花咧嘴一笑,道:“掌柜的你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打賞幾個小錢吧。”
掌柜聞言揮舞著掃帚厭惡地唾了一口,道:“呸!沒有沒有,再不走我可要動手了。”
老叫花陪笑道:“沒有銀錢,賞口酒喝也成。”
掌柜聞言怒道:“格老子,臭要飯的還要酒喝,給老子滾!”說罷重重一腳踹在老叫花膝蓋上,老叫花站立不住,登時翻跌了出去。
子洋見狀大怒,正要發(fā)作,阿妙一把拉住了他,搖頭道:“子洋哥,別多管閑事。”
子洋道:“可是那廝實在欺人太甚!”
阿妙道:“子洋哥,這幾日來你也跟阿妙說了,咱們惹上的是十二分厲害的仇家?這時候再節(jié)外生枝,實在太不智了。”
子洋聞言忖道:“不錯,興許御魔子的爪牙就在左近,倘若露了行蹤,那麻煩可就大了。”當下壓住怒火,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
那老叫花挨了一腳,大概是受傷難行,挨到酒館對面的墻角坐了下來。子洋正想拿個饅頭過去,街面上又來了幾名漢子,每人手中都抱了個酒壇。那領頭的到了酒館外,向內叫道:“掌柜的,你這就不對了,我今日送女兒遠嫁貴地,才到你這里買些上好的女兒紅,你怎么能往酒里摻水呢?”
那掌柜聞言慢條斯理地出來,兩眼一翻,道:“你們可不要血口噴人,我這里可是二十多年的老字號。”
那漢子將酒壇往前一送,道:“不信你自己嘗嘗。”
掌柜撇了酒壇一眼,道:“有什么證據是本店的酒?”
那漢子道:“酒壇上刻著‘徐記’,還說不是你們的貨物?”
掌柜道:“酒壇是我們的沒錯,你們今日跟我買過酒也沒錯,但貨物出門,概不退換,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己摻了水進去,再來訛我。”
那漢子怒道:“掌柜的,你這話可太不地道,既然你不肯認,我便去報官。”
掌柜聽了哈哈大笑,道:“去,盡管去,瞧瞧是你吃虧,還是我占便宜。”
那漢子聞言領著友人怒沖沖地去了。圍觀的民眾見狀,無不搖頭嘆息,其中一人嘟囔道:“誰不知道官老爺是掌柜的親兄弟,這下你可有苦頭吃了。”
子洋聞言更加憤怒,忖道:“這廝原來是個仗勢欺人,橫行鄉(xiāng)里的殺才,眼下先讓你猖狂,到了夜里,看我不一把火燒了你的鋪子。”這念頭剛起,忽見那老叫花摸出腰間的葫蘆在破陶碗里倒了一碗酒,嘖嘖有聲地啜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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