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作者自序：普通人與專業(yè)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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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克拉夫特在其出版于1968年的《足壇風(fēng)云人物》（TheFootballMan）一書中，對足球運動員的聲望深為驚嘆�；羝湛死蛱貙懙剑涸诼鼜厮固�，一說到“小喬”，或者在其他任何一個英國城鎮(zhèn)談?wù)撟闱蜻\動時提及類似的名字，每個人都會立刻知道你指的是貝斯特（Best）。一提“馬特”（Matt），他們就想到巴斯比（Busby）。“丹尼斯”（Denis）指勞（Law），“諾比”（Nobby）指斯蒂爾斯（Stiles），諸如此類�；羝湛死蛱亟忉專�“這并非是出于對足球的狂熱，而是因為這項運動圈子里的性格非凡的人帶來的深遠(yuǎn)影響。”
霍普克拉夫特從16歲起開始關(guān)注足球。邁克爾•帕金森（MichaelParkinson）曾經(jīng)與霍普克拉夫特同在巴恩斯利Barnsley,英格蘭中北部城市。一家本地報社工作。他記得，后者“是他見過的第一個打領(lǐng)結(jié)的記者——20世紀(jì)50年代在巴恩斯利這幅打扮可是需要勇氣的”。后來，霍普克拉夫特成為知名的電視劇作家，1979年依據(jù)約翰•勒卡雷的小說《諜網(wǎng)迷蹤》（Tinker,Tailor,Soldier,Spy）拍出的同名電影是他的編劇作品。但在放棄足球運動之前，他最好的作品都收錄在《足壇風(fēng)云人物》當(dāng)中——正是由于它，我決定寫本書。
在他的書里，霍普克拉夫特用系統(tǒng)的檔案資料——“運動員”、“教練”、“經(jīng)理”、“裁判”、“球迷”（主要是足球流氓）等等——剖析了當(dāng)時的英國足球。他同喬治•貝斯特、阿爾夫•拉姆塞、年輕的肯•貝茨（當(dāng)時是奧爾德姆俱樂部主席）等人見面，并在書中對他們加以描寫。他尊重他們——但并非把他們當(dāng)作神，而是當(dāng)作專業(yè)人士。他的辭藻過于堆砌，如今看來有點過時，他所謂“足球十分重要，值得一寫”也無需我們重申。不過，《足壇風(fēng)云人物》不失為一本好書，在某些方面也頗有先見之明。霍普克拉夫特告訴我們，他與許多人的想法恰恰相反，認(rèn)為歐洲超級聯(lián)賽是可能的，他進而說到：
……可以從英國足球聯(lián)賽中單拿出一場國內(nèi)超級聯(lián)賽，讓英國12個主要人口居住區(qū)的居民看到高水平足球賽。這是個相當(dāng)明智的想法，也有助于觀眾在一大批有名的球員中找到自己所喜愛的。
我從不敢自比為霍普克拉夫特，我也不戴領(lǐng)結(jié)，但足球圈中那些與眾不同的人依然對這個圈子有著特殊的影響。在《足球人》中，我描述今日的足壇群英。我竭盡全力去理解他們——并非把他們當(dāng)作神，而是當(dāng)作專業(yè)人士。
與霍普克拉夫特一樣，我也是在16歲時開始寫關(guān)于足球的文章：對路德•古力特的描寫刊載于1986年10月期的《世界足球》（WorldSoccer）上。這篇文章的稿酬是30英鎊，這筆錢對于當(dāng)時的我而言是一筆巨款。（我得坦白，這本書里有大部分篇幅是關(guān)于荷蘭人的。謝天謝地，我不是在圣馬力諾共和國世界上最小的國家之一，位于意大利半島東部，全國為意大利所包圍。長大的。）此后，我一直采訪足球運動員、教練、俱樂部經(jīng)理，有時甚至是球迷。1994年我加入《金融時報》報社，如今又回到了那里，不過中間我又先后為《觀察家報》（霍普克拉夫特工作過的老牌報社之一）和《泰晤士報》工作。從日本（稿酬很不錯）到阿根廷（稿酬一般），我為不計其數(shù)的雜志和報紙寫過稿子。
我從不認(rèn)為大部分足球界人士都能說出有價值的東西來。我的一位同事相信，只要跟一位真正的足球界人士說上一通，就能掌握這項運動的真理。此人總是給運動員發(fā)短信，說什么“如果你跟弗朗茲•貝肯鮑爾談?wù)�，他會告訴你……”之類。
我不這么認(rèn)為。誠然，我相信如果與阿塞恩•溫格交談一下，你就能了解到這項運動的真實情況——只要他愿意告訴你。但我不相信與韋恩•魯尼交談能達到同樣的目的。
實際上，如今人屆中年的我越來越不愿意追著球員們采訪。那樣委屈自己不值得。有時，雜志社會打電話詢問：“你可以去采訪某某人嗎？”我總是說“能”——只要你愿意用數(shù)周的時間等待幾乎永遠(yuǎn)不可能收到回復(fù)的傳真，聽經(jīng)紀(jì)人在手機里不耐煩的聲音，在訓(xùn)練場地周圍逡巡，或者謀求球鞋贊助商的青睞。終于，你可以采訪某人了。你苦等幾個小時之后，此人姍姍來遲，只說了一句“我希望我們周六打贏比賽。我想我們能行”就駕車離開了。
我的另一位同事描述他有次為一位剛加入皇家馬德里隊的球星做翻譯的情形。他們倆坐在車上前往為球星召開的新聞發(fā)布會，我的同事問他想對望眼欲穿的媒體傳達什么信息。聞聽此言，球星看起來十分吃驚。“我的目標(biāo)，”他說，“就是不發(fā)言。”
足球運動員幾乎從來不說“無可奉告”。加扎（Gazza）“加扎”是英國球星加斯科因的外號。曾經(jīng)指出，如果球員說自己“無可奉告”，報紙就會說，球員說“無可奉告”，這樣的報道讓球員看起來似乎很可疑。相反，球員總說些空泛的奉承話。我住在巴黎，有一次我在法國電視臺看到對弗蘭克•里貝里的采訪。屏幕下方滾動的流暢措辭令我印象深刻：“我們踢得很好……即將參加另一場大賽……希望我們能贏……重要的是球隊的表現(xiàn)……”就采訪的套路而言，確實完美。這種廢話也常常能讓采訪者滿意。一些報紙和電視臺對于采訪內(nèi)容幾乎并不在意。他們只想——或者貌似只想——讓觀眾知道他們采訪過了。這種節(jié)目本身已經(jīng)足夠吸引眼球。我想，我已經(jīng)把我跟卡卡的訪談賣給八個國家了。
當(dāng)然，有時候能看到某個球員平易近人——通常是在他退役之后。這時的采訪令人愉快。本書中某些資料就是這種采訪的成果：與布魯斯•格羅貝拉同覽開普敦，與約翰尼•瑞普和貝恩德•赫爾岑拜因暢游鹿特丹，以及在阿斯科特Ascot,阿斯科特賽馬會為英國最重要的賽馬會，是上流社會社交的重要場所之一。的馬球酒吧（PoloBar）與格蘭•霍德爾共飲。球員通常不善于回答有關(guān)情感的抽象問題（“當(dāng)……的時候你覺得怎么樣？”），但如果你問的是特定時刻、地點或人物，他們就可以很好地配合了。采訪活躍的球員是值得的。這些人精力充沛、叱咤風(fēng)云，幾乎從未遇過低潮，并且真心熱衷于他們的事業(yè)。尼古拉•阿內(nèi)爾卡和里瓦爾多不待見我，但他們的確說過一些很有趣的事。
有些人只能通過實際接觸才能有所了解，例如，他的氣味。一次在諾坎普球場，有人把戴著印花布頭巾的羅納爾迪尼奧介紹給我。在我們寒暄的過程中，我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仔細(xì)打量他。他站在那里，腿不停地動。他跳來跳去，簡直就是在跳舞。他一直東張西望�；蛘咚菂挓┪疫@個英國怪人，不過我倒很想給出一個精神病學(xué)診斷：多動癥。
采訪過球星之后，我們記者通常把筆記拿出來作對比。我們不會問受訪者說了什么，因為我們都知道答案或許很枯燥。如今的球員都十分合作——并且越來越合作——通常說的就是你希望他們說的。相反，記者相互之間問的第一個問題通常是“他人怎么樣？”
采訪過卡卡之后（他的回答了無趣味），我照�；厝ジ陆涣鳎f他是一個非常禮貌和友好的人。過了一段時間，我的一位德國朋友去巴塞羅那采訪梅西。“他人怎么樣？”我問。我的朋友承認(rèn)，梅西的話完全空洞無物。但是他盡量讓他的客人愉快。“多么善解人意的人�。�”我的朋友如是感嘆。
我們之所以問“他人怎么樣？”部分原因在于我們希望找到此人成功的秘密。我們希望相信球星的成功來自于他們本身。他們不應(yīng)該僅僅擅長于踢球。我們假定他們的性格應(yīng)該對事業(yè)成功有所助益。“暴脾氣”馬拉多納、“悶葫蘆”齊達內(nèi)和“鄰家男孩”梅西……他們的性格真有共同之處嗎？換言之，超級巨星不同于常人嗎？
我希望這本書能夠多少刻畫出足球界人士的群像。讓我們從球員的生活軌跡開始。通過《異類：成功的故事》（Outliers:TheStoryofSuccess）一書，美國作家馬爾科姆•格萊德威爾使“十年法則”（10000hourrule，即一萬小時法則）家喻戶曉。這本是一個心理學(xué)概念：想要在任何一個領(lǐng)域里成為專家，你都至少需要一萬個小時的練習(xí)。格萊德威爾引用神經(jīng)學(xué)家丹尼爾•萊維丹（DanielLevitin）的話：“對于不斷練習(xí)的作曲家、籃球運動員、小說作家、滑冰運動員、鋼琴演奏家、象棋選手、大盜而言，這個數(shù)字重復(fù)出現(xiàn)。迄今為止，沒有哪個達到世界級水平的人士練習(xí)少于這么多時間。”
童年時期就開始踢足球——有時甚至抱著足球睡覺——是足球運動員自傳里的老生常談。從馬拉多納到梅西，所有的足球巨星都有一個共同點：至少他們已經(jīng)完成了一萬個小時的訓(xùn)練。
完成一萬小時的訓(xùn)練影響了他們的性格。大部分足球巨星除了足球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什么生活經(jīng)歷。
從少年時代起，當(dāng)他們開始向一流球星的前途邁進時，他們就被認(rèn)為除了比賽以外，不應(yīng)該去發(fā)展其他的興趣愛好。我的一個曾經(jīng)在職業(yè)生涯里取得過相當(dāng)成功的朋友說，足球運動員并不蠢，他們只是給自己立了戒律。
由于體育變得更加專業(yè)化，那樣的性格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日漸異化。最近幾十年里，超級巨星在各個方面都發(fā)生了變化。特別是“領(lǐng)袖型”和“搖滾型”這兩類巨星幾乎絕跡了。
從20世紀(jì)60年代開始，媒體對足球的關(guān)注日益增加（請參見《足壇風(fēng)云人物》）。到20世紀(jì)90年代，電視業(yè)的投入開始充斥足球運動，與足球最相似的行業(yè)是搖滾樂。與搖滾明星一樣，足球運動員收到球迷和團體的追捧。與搖滾明星一樣，足球運動員在二十幾歲的時候達到事業(yè)的巔峰。與搖滾明星一樣，他們敢說敢做，隨心所欲地酗酒吸毒。但奇怪的是，20世紀(jì)90年代之前，幾乎沒有哪家俱樂部要求足球運動員們約束自己的行為。因此貝斯特和馬拉多納等足球運動員跟搖滾明星一樣放蕩，而馬爾科姆•埃里森等教練甚至更加不羈。
他們聲名狼藉。不僅俱樂部完全不管，而且就球員自己而言，損害身體也幾乎傷不著他們什么。那時候，通過踢球掙到大錢的人畢竟少之又少�；羝湛死蛱卦谄滟Y料中寫道，貝斯特“年輕，受歡迎，按中低收入者標(biāo)準(zhǔn)還十分富有”。“這是因為大部分聯(lián)賽球員的收入和工作環(huán)境也就跟工廠里的熟練技術(shù)工一個水平，所以貝斯特以及同時代的球星才顯得那么極度的奢華，那么非同一般的富裕。”足球使這些極少數(shù)的足球運動員有了過搖滾巨星般奢侈生活的可能，而他們也的確這么做了。
20世紀(jì)60年代末至20世紀(jì)80年代，“領(lǐng)袖”是另一種常見的超級巨星。馬拉多納是一個(說他同為“搖滾型”也不礙事)，但約翰•克魯伊夫和弗朗茲•貝肯鮑爾才是終極版的領(lǐng)袖型巨星。二人都是在二戰(zhàn)后的西歐嬰兒潮中出生的。到20世紀(jì)60年代末，隨著世界經(jīng)濟的復(fù)蘇，這一代人嶄露頭角，開始贏得注目。他們舉行示威反對越戰(zhàn)，還領(lǐng)導(dǎo)了1968年的街頭革命。同樣，在足球領(lǐng)域，他們也是中堅力量。
克魯伊夫和貝肯鮑爾不僅自己得踢好，還要為其他人的表現(xiàn)負(fù)責(zé)。他們是場內(nèi)的教練，為隊員指出移動的方向，并告訴他們?nèi)绾我苿�。他們幫助名義上的教練選定出場陣容。他們桀驁不馴。他們要分得大半的收入�？唆斠练虬阉木銟凡堪①Z克斯嚇了一跳，因為他帶著岳父一起跟俱樂部商量收入問題。
20世紀(jì)90年代，足球運動發(fā)生了變化，“領(lǐng)袖”和“搖滾”們的好日子不再。隨著新資本的注入，俱樂部的管理變得更有秩序，它們重新奪回對球員的控制。教練幾乎成為球隊的獨裁者——曼聯(lián)的亞歷克斯•弗格森是這類教練的典型代表。俱樂部也開始關(guān)注球員的體力，并要求球員放棄搖滾明星式的生活方式。就算是羅納爾迪尼奧也得離開巴塞羅那，因為他的俱樂部已經(jīng)受夠了他每晚派對不斷，甚至還帶上了不到20歲的梅西。足球界中，“搖滾型”巨星開始失去了教練和俱樂部的青睞。利物浦的中后衛(wèi)杰米•卡拉格在其自傳中，將這樣的教練描述為“機器人般的、毫無個性的理想的當(dāng)代教練”。
今天的球員與其說是指揮者，不如說是追隨者。喬安•奧利弗任職巴薩總經(jīng)理時，一直對我說，梅西是一個指揮者。但是，奧利弗所謂的“指揮者”跟克魯伊夫或貝肯鮑爾并不一樣。奧利弗解釋說，梅西是“21世紀(jì)的指揮者”：那種話語不多但身體力行的人。但克魯伊夫被稱為“指揮者”的原因可不是這樣的。
因此，今天的巨星——如蘭帕德、卡卡、梅西等——都是略有偏執(zhí)、只會點頭稱是的人。（在弗洛倫特•馬盧達的資料中，我對他的描述顯示出他就是這樣的人。）沒錯，他們想贏。與所有敬業(yè)的團隊成員一樣，他們對待工作嚴(yán)肅認(rèn)真。為了贏得比賽，他們也的確付出了很多。他們刻苦練習(xí)。有些球員是瘋狂地喜愛踢球，例如埃德加•戴維斯。但是球員的逸聞告訴我們，并非所有的巨星都是如此。曾在1998年與戴維斯一起為荷蘭而戰(zhàn)的鮑德溫•辛頓告訴我，球隊中不是每個人都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狂熱。辛頓說，球員們唯一的共同點不過是他們都很擅長于踢球罷了。大家都知道，戴維斯在比賽中十分狂熱。相比較而言，其他球星卻是疲沓松懈。韋恩•魯尼在他的自傳里強調(diào)自己非常懶散。史蒂文•杰拉德（此人也是所謂“21世紀(jì)的指揮者”之一）明確地說：“我之所以喜歡魯尼，是因為他無論在什么場合都很放松……不需要熱身，也不覺得緊張——伙伴們，打它個落花流水。不用擔(dān)心。”如果你也有魯尼的這種天分，你或許就不需要戴維斯那樣的性格了。
受內(nèi)心狂熱驅(qū)使的球星為球迷們所喜愛。這種現(xiàn)象的解釋來源于人們的普遍心理：無論我們的天分高低，只要走上這條路，我們的人生都能成功。隨處可見的老虎伍茲海報上也透露出這樣的神話：“我們知道老虎伍茲成名的坎坷路。”人們以為，老虎伍茲把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奉獻給了高爾夫球，而他把一切都?xì)w功于對高爾夫球由衷的熱愛。但實際上，伍茲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在酒吧里泡妞。換言之，他只是對這個行業(yè)有些偏愛，他的成就來自天賦、良好的訓(xùn)練和遵守“一萬小時”法則。（對于伍茲而言，考慮到他幾乎是剛會走路就學(xué)打球了，所以他也許已經(jīng)練習(xí)過“兩萬小時”了。）與其他領(lǐng)域成千上萬的成功人士一樣，他訓(xùn)練時很刻苦，但該休息時也休息。盡管是個耀眼的巨星，但伍茲并無特殊的性格特點。
我懷疑足球巨星們也是如此。“富豪跟我們窮人不一樣。”這是司各特•菲茲杰拉德對厄內(nèi)斯特•海明威的調(diào)侃。“是的，”海明威回答，“他們更有錢。”偉大的球星跟我們普通人也不一樣，他們有更高的天賦。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們實際上跟你我一樣——這雖然有點瘆人，但卻是事實。
但他們的故事和經(jīng)歷仍值得一讀。首先，他們是這個時代的英雄，我們都希望能成為他們那樣的英雄，我們也希望能夠更好地了解他們。其次，每個球星的成長都有其獨特的背景。同樣是中場球員，哈維跟杰拉德很不一樣，因為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與所有的傳記作家一樣，我試圖將這些球員與他們的故鄉(xiāng)聯(lián)系起來。以大衛(wèi)•貝克漢姆和埃里克•坎通納為例，人們對他們的回應(yīng)是我最大的興趣所在。
一旦我采訪過某個球員，或者看過他的比賽，讀過其他人對他的描述，并跟別人討論過他，那么我就可以自如地開始動筆寫下我想說的話了。那是因為足球運動員幾乎不曾讀過我寫的東西。霍普克拉夫特指出，整年跟隨俱樂部進行報道的記者會有問題。這些記者最有可能掌握第一手新聞，但卻不如實地寫出來。“記者要與俱樂部以及球員之間的保持一種可容忍關(guān)系就意味著前者不可能絲毫不留情面地批評后者。”霍普克拉夫特說。我沒有那樣的問題。我在俱樂部里出現(xiàn)，做采訪，一去不返，然后把文章刊登在《金融時報》或荷蘭小報上。我能做到絲毫不留情面地批評。
“同時，在本書中我更關(guān)注人，而不是技術(shù)。”霍普克拉夫特如是說。我在我的書里也是如此。我也關(guān)注技術(shù)——足球技巧：魯尼或里奧•費迪南德與其他英格蘭球員的不同之處在哪里，為什么俱樂部拿蘭帕德和杰拉德當(dāng)個寶，但英國人卻對他們失望透頂。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我試圖描繪脫掉巨星外衣的球員。如果邁克爾•埃辛、埃德溫•范•德薩或何塞•穆里尼奧是你家鄰居，或者是你的同事，你會怎么對待他們？書里沒有半人半神，只有普通人——對外界的超常熱烈歡呼感到迷惑不解的事業(yè)成功人士�；羝湛死蛱匾延�2004年辭世，享年71歲，但如果他還活著，我希望他能同意我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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