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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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充電！’這種說法還真怪。”我自言自語起來，“消耗殆盡、重新充電，再消耗殆盡、然后重新充電……這樣下去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入林梢，薄暮悄悄地籠罩住這片鄉(xiāng)間荒野。粉紅與橘黃相間的晚霞映照出夕陽的余暉，但我卻少有興致欣賞這般美景，只是專心盯著路面，滿腦子想著眼前越來越糟糕的狀況。路上仍然空無一人。
我瞄一眼油表，大聲喊道：“只剩四分之一的油量了，而且還在減少中！”
上一次我在車?yán)镞^夜，是在念大學(xué)時開車回家的路上，那已經(jīng)是多年前的事了，而我可不想再舊事重演。不幸的是，情況似乎越來越接近這樣了。
“我最好先睡一覺，”我想著，“這樣車要是沒油了，我才有力氣走出去求救。”
油表指針已經(jīng)偏越過標(biāo)示著“E”的紅線，直到這時，我才看到了一絲亮光。
幾里路之前，我受不了這樣傻傻地一直開下去，于是在一個十字路口決定左轉(zhuǎn)，結(jié)果沿途照樣沒看見一個人影，但轉(zhuǎn)都轉(zhuǎn)了，后悔也沒用。
至少，我看到有一條路不是以“舊”或“老”起名了，這總算給了我一個辯解的借口。“孤注一擲總算有所回報了。”我大聲自言自語道。
接近那縷亮光時，我才看清楚那是街燈。一盞孤零零的白色街燈，佇立于極其偏僻的角落，在這烏有之鄉(xiāng)兀自閃爍發(fā)光。
“拜托一定要有些什么才好。”我像誦經(jīng)一樣喃喃自語，又開了四分之一里路，才來到街燈旁邊。果然，這里的確有些什么。
在街燈下，我把車子開離路面，轉(zhuǎn)進一個鋪著泥土和碎石的停車場。我驚喜地看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棟小小的長方形建筑物，屋頂上閃爍著淡藍色的霓虹燈，寫著“你為什么在這里咖啡館”。同樣令我訝異的是，停車場里還有另外三輛車子。
“不管他們是從哪里來的，一定不是跟我走同一條路。”我想著，“至少在我開車的最后一個小時里，我誰也沒看到。這樣也好，希望他們能提供一點線索，讓我知道該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我下了車，伸展雙臂、活動一下筋骨，以驅(qū)散全身僵硬的感覺，然后朝咖啡館門口走去。夜色漆黑，只有一彎新月高掛天空，萬點繁星閃爍生輝。我打開咖啡館的門，掛在內(nèi)側(cè)門把上的小小鈴鐺響了起來，宣告著我的來臨。
很意外地，迎面飄來一縷芳香可口的氣息，才讓我真正意識到自己有多餓。我不確定這是哪種食物的香味，但我已經(jīng)打算要點三份這樣的美食了。
咖啡館的內(nèi)部看來像是老式的小吃店。狹長的白色柜臺下方是一整排鉻黃色的高腳椅，圓形的椅面鋪著紅墊子。正面的窗戶旁是一排紅色的雅座，每個隔間里都有一張桌子，放了一個玻璃糖罐和一個小銀壺——里頭裝的應(yīng)該是喝咖啡要加的牛奶吧，還有鹽罐和胡椒罐。
一個老舊的收銀臺就擺在門邊的架上，緊鄰的則是一個木制掛衣架。這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地方，你可以跟朋友坐下來聊一整天也無妨。遺憾的是我沒有跟任何人同行。
在遠一點的雅座上，一個女侍者正在跟兩個客人說話。她對著我微笑說道：“請隨便坐，挑你自己喜歡的位子。”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壓抑住過去這四個小時所積聚的挫敗情緒，試著也對她回以笑臉。我選了一處靠近門口的雅座，而當(dāng)我坐上紅色的絨布座椅時，注意到這椅子還真新。我環(huán)顧四周，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像是全新的。
“這個老板大概是嗅到了什么郊區(qū)開發(fā)的商機，才會在這種荒郊野外開一家新的咖啡館吧？”我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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