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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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天，不會再有那般倒霉的事了！郭偃縮了縮舌頭，再不會有了。
我們會離家鄉(xiāng)越來越遠(yuǎn)的。公子子衿側(cè)頭看著郭偃，若有所思地說。
主公，我們要去哪兒？
離開這兒，離開宮廷！
就這些？
可能，也許，去找一個人……郭偃與烏亥面面相覷，郭偃還是禁不住問，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可以做皇后的女人嗎？
不！公子子衿說，是個男人，一個比皇后重要的男人。
他在哪兒？
不知道。
不知道？
對，所以才要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他一定是位勇士。
是的，他是個偉大的戰(zhàn)士，可也是一個敗將。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主公，我不明白你還要親自去找一個敗將，為什么？
——不知道，就是要去找他。
戰(zhàn)爭打完了，我應(yīng)該回去娶妻生子的。郭偃幽幽地說，仿佛滿腹委屈。老矮你連那玩意也沒有，狗屁一個，怎么跟女人生孩子？烏亥取笑著，露出一臉不屑。
大老烏，別老矮老矮的，我覺得我這人還不錯，就是個頭稍微小了點(diǎn)。我的東西可不小！若是那家什還在，咱哥倆真可比一比。不過，你殺了太多的人，沒有資格娶妻生子。
你！烏亥怒，話到嘴邊又像被噎住了。烏亥看了看主公，見他臉色凝重，便把頭撇向另一邊，干咳起來，然后摸起酒壺，對著嘴狠勁抿幾口。嗯—聲，下巴線條咬得鐵緊。
再走幾天，我們就能到帽州了。白十三說。眾人騎的馬一直沒有停。
傳說戰(zhàn)死的騎士會化成良駒歸來，從它身上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命運(yùn)。公子子衿的聲音在烏亥耳邊像風(fēng)一樣吹來。他一夾馬肚，馬又奔跑起來。五匹馬融入在蒼青色的大地深處，仿佛被天邊的歌謠牽向遠(yuǎn)方。
公子子衿的獵獵長發(fā)，透露出風(fēng)的真相。他奔上高坡，突然勒住馬韁，白十三兄弟隨后趕到。時間好像停了。他說。
時間！那是什么東西？白十四隨口問道。
時間不是什么東西，但沒有它就什么東西也不存在。
哦，你是說馬停了，就看不到前面會有什么東西。白十四若有所悟。就這意思，公子子衿臉帶微笑地看著他，你真聰明。
謝謝陛下夸獎！
你我之間沒有陛下，公子子衿說，只是行者。
行者？白十四說，陛下也是行者嗎？
我說了只有行者！公子子衿很堅(jiān)決地說。好，那讓我們快馬加鞭，看誰跑得快！白十四孩子氣地說。公子子衿也興致勃發(fā)，大聲回應(yīng)，來呀！
馬在奔跑，人在馬上，在廣褒的天地之間，馬比人更優(yōu)異。
馬以優(yōu)美的形體，迅速而矯健的動作，昂揚(yáng)的馬首、頸部的弧度，前雙蹄后雙蹄的均勻比例，以及閃光且?guī)缀鯚o可挑剔的臀部，雄性長尾，這一切顯然令馬比人更 足以成為天地之驕子。有多少人把夢建立在馬上，有多少人的夢想在馬上完成。馬上不只有風(fēng)景、宮殿、美人、城，更有男人要追尋的美，身為雄性的美，多少男人 的努力都是試圖做到與馬對稱，從而印證他的成功。而馬甚至為它的美，在人的追求中付出了比人更大的犧牲，人選擇馬作為坐騎、伙伴、輔助者的同時，也不自覺 地把馬選擇成了崇拜者或圖騰，這種選擇使馬淪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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