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仆從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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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少女的回答，女人的身體明顯顫抖起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幾乎將全身都貼在地上。除了這樣，她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媽媽”就是這樣被那個男人騙走的么？依靠施恩來給予對方良好的印象，這在人類的社交圈子內(nèi)似乎是很泛用的伎倆。
賽莉婭站起來輕輕一躍，剛好落在女人的身前一尺處。
“妾身特別允許你親吻靴尖。”
她俯瞰著面前的女人，說。
這個自游民街出身的女人微微抬起頭來，但只能看清一雙反射著街邊燈光的小皮靴。她用手背擦擦嘴巴，然后俯身貼近賽莉婭的腳。
但她撲了個空，賽莉婭在她靠近的一瞬間忽然把腳移開了。
“太臟了，去洗洗，還有，把這里打掃一下。”
賽莉婭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命令道。
女人僵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雖然為了表達謝意，她可以跪下，可以親吻對方的腳，但她卻無法理解恩人為什么會用這樣理所當然的方式命令自己。
“你是妾身救下的，你的命自然屬于妾身。”賽莉婭用小皮靴輕踏一下地板，“妾身需要你做一些事，你才能活在這里，如果你想死，就從窗口跳下去，妾身保證你在落地前就像這樣——”
話音未落，女人身邊的那個破桌立刻整齊地裂成了兩半。對于這未知的力量，匍匐在地的凡人立刻被恐懼籠罩。
“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
女人沒有等賽莉婭重復(fù)第二遍，立刻連滾帶爬地往剛才摸到的那個門口挪去。
“等一下。”
聽到賽莉婭的聲音，女人停下腳步。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不知道這個反復(fù)莫測的少女又打算說什么，剛才還滿懷感激的心，現(xiàn)在只剩下恐懼。
此刻，在微弱的光照下，女人勉強能看清人形少女的半張臉，而這并不完整的印象卻在女人的心中留下了強烈的沖擊！她幾乎就要向諸神祈禱，詢問世間是否真的存在如此美麗之人。
光芒輕輕溜過那光滑的臉頰，沒有一絲瑕疵。
少女的唇輕輕張合：
“你的名字？”
女人僅僅遲疑了一下，便立刻感覺到來自黑暗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內(nèi)心，讓她無法抗拒�？蓪τ谶@個問題，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一會兒，她才說：
“不知道……我沒有名字。”
“是么，那限定你在把身子弄干凈的這段時間內(nèi)想一個名字，否則妾身不好呼喚你做事。”
下了這樣無理的命令后，少女輕輕一躍，回到那陰影籠罩的房間中央，悄無聲息地坐回沙發(fā)。
女人覺得自己隱約聽到不滿的嘆息，沒敢多問，默默鉆進洗漱間，不一會兒，門后就傳出了水聲。
對這個臨時居所，賽莉婭白天也做過不少準備。她探查了這條街所有的地下管道分布，雖然那個舊式的靈能驅(qū)動水泵已經(jīng)銹跡斑斑，但還能使用。
作為昔日的重工城市，這里的設(shè)施比普通的新興城市還要完善得多，里面甚至運用了不少公館的科技——她還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廢棄的人形工房！
此處埋藏的秘密比她想象的更多也說不定呢。
為了能利用輸水管道，她將自己的靈能分了一部分給水泵，讓這個臨時居所得到用水供應(yīng)。這應(yīng)該不會被人覺察。
在探查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確認，地下有數(shù)年無人進入，即使是那些游民也不敢進入黑暗的管道空間。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找到“媽媽”了。
機鍵圣母的波動混在那個覆蓋全城的奇怪波動中，令人難以分辨。而在游民的身上也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波動，這其中是否有聯(lián)系，賽莉婭無法得知。
這個城市中隱藏的秘密太多，甚至可能超過了她的計算能力。
她將找到那個怪異波動的發(fā)信源作為最優(yōu)先任務(wù)排到人偶之心中。雖然最終目標是找到機鍵圣母，但如果不將面前的障礙排除，她只會被困在這里，甚至可能連“媽媽”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將邏輯推演反復(fù)執(zhí)行了數(shù)輪后，賽莉婭的聽覺傳感器已經(jīng)捕捉不到洗漱間的水聲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渾身是水的女人步履蹣跚地從里面走出，赤裸著身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門口。
賽莉婭將她的身體掃描了一遍，雖然離“干凈”還有距離，但她為了搓掉污漬顯然已經(jīng)下了不少工夫，全身上下滿是紅痕。
女人很瘦弱，身材貧瘠，到處傷疤，簡直稱得上丑陋。她的臉看起來也沒有明顯的性別分界，一頭亂發(fā)正不停往下滴著水。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和普通的卑賤人類沒有什么區(qū)別，卻讓賽莉婭無法放著不管。
“你的名字？”
賽莉婭再度詢問。
“我……我不知道……”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賽莉婭皺了皺眉頭。一道寒光閃過，女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滿頭長而凌亂的長發(fā)便紛紛飄落。
人形少女似是無心地說：
“那妾身就叫你蒂特，任何反對無效。”
被命名為蒂特的女人忽然跪在滿地亂發(fā)中，剛剛清洗過的身體再次沾上了灰塵。她啜泣著將臉埋在地上，甚至想親吻骯臟的樓板。
她的名字叫蒂特！從今天開始，她就叫蒂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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