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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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再次苦笑。“瓊吉，我發(fā)現(xiàn)只要碰到你，我就變成不會說話的驢了。我的意思是我從不騙人。”
我哈哈樂著，轉(zhuǎn)身往回走。次羅喜歡我，這我早知道。他是家里的老大，現(xiàn)在又在縣上工作，按理如果我們要在一起的話，他家里是干涉不了的。只不過我的情況不一樣，我是阿爸最疼愛的小女兒，是他的驕傲，如果沒有阿爸的祝福，我怎么可能跟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呢？唉……
抬頭看到貢布站在卡車邊，正向我豎起大姆指。他的貨車上擺滿了日常用品，很多人圍在車邊選購呢。
在我們這片荒原上，周圍就那么幾個鄉(xiāng)，雖說隔得很遠(yuǎn)，但人口畢竟少，哪個帳篷里有些什么人大伙都清清楚楚。貢布的阿爸仁增多吉是草原上的醫(yī)生，各家有 點(diǎn)病痛啥的都會去找他。畢竟從幫達(dá)草原到縣城，汽車少說也要跑兩天，我們不可能為了個頭痛腦熱往縣上跑。牧民的生命是跟大自然的抗?fàn)幹汹A回來的，不是用藥 罐子煨出來的。
貢布和我小學(xué)時是同桌。那時興畫三八線，每次我都占桌子的三分之二，他不服氣就罵我妖女。我最煩人家叫我妖女，就因為我和妹妹是雙胞胎，一出生就被當(dāng) 作妖女受盡了欺負(fù)。那時誰要是這么叫我，我準(zhǔn)急。更何況貢布和他二哥還是男性雙胞胎，是天神下凡，生來就是為了鎮(zhèn)壓女妖變成的女性雙胞胎的。這讓我特別氣 憤，憑什么同樣是阿媽所生，就因他們是男孩就成天神了？我們是女孩就是女妖呢？所以那時的我沒少跟貢布兄弟干架，常攆得他們滿教室亂跑。
不過，貢布的大哥嘉洋也跟我們同一所學(xué)校，他上初中。每次我打了貢布他們后隔不了一天，嘉洋就會來找我，攆得我滿教室亂跑。
四個整天打來打去的孩子長大后卻成了要好的朋友，這是怎么都想不到的。每次私下跟嘉洋在一起，他都會說他們兄弟生來就是鎮(zhèn)壓我這個女妖的。他說這話時 總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雙手不規(guī)矩地伸進(jìn)我的袍子里，還來不及反駁嘴就被他灼熱的唇堵住了。我和嘉洋是在十五那年走到一起的。阿爸在我滿了十二歲后就指 揮兩個哥哥獨(dú)立給我支了白帳篷，只不過那些男人都害怕我的獒。草原上的規(guī)矩，女孩十二歲就算成年了，有條件的家里會給女孩獨(dú)立搭個帳篷，女孩在自己的帳篷 內(nèi)可以接待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沒有人會干涉。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喜歡的男孩子只有次羅和嘉洋。次羅家庭特殊，我阿爸不同意我們來往，剩下的就只有嘉洋。嘉洋也喜歡我，只不過他高中畢業(yè)后一直在內(nèi) 地做生意極少回家，所以我的帳篷就一直空了三年。直到那年嘉洋突然帶著兩大卡車時髦的玩意兒回來，所有的姑娘都有意無意地圍著他轉(zhuǎn)，我的心事才跟草原上春 天的草一樣，慢慢發(fā)芽了。然而我不敢。從出生時就被認(rèn)為是“妖女”轉(zhuǎn)世的我，對出生于高貴藏醫(yī)家庭的嘉洋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那天清晨，我在小溪邊背水時他突然走過來，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拿過我頭上的皮繩挽在手上失。
“不用不用，嘉洋拉，還是我來吧，當(dāng)心別人看見。”我說，去搶木桶。在我們這里，男人幫女人背水是要被人笑話的。
他撥開我，他說““讓他們?nèi)フf吧。”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看著晨曦中嘉洋高大的背影，一點(diǎn)紅纓隨著節(jié)奏跳動，莫名的情愫頓時涌了上來，急步跟了上去，安安靜靜地走在他身后。守在帳篷邊的獒看到嘉洋，本能地?fù)纹鹕碜舆种例X要撲過來時卻看到后面的我，趕緊又把大腦袋爬到前蹄上裝著沒看見。
那個清晨，他剝?nèi)ノ业呐圩影盐曳旁谛苄艿幕馉t邊，進(jìn)入我身體前說的第一句是“妖女，你就是為天神兄弟而生的。”
從那以后，小帳篷夜夜為他點(diǎn)著燈，油燈下的妖女夜夜為他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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