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沒有頭顱的幽靈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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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珧很想問問“剛死”的是誰,可手腳好像灌了鉛一樣,好沉好沉,沒細(xì)想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就暈乎乎得睡了過去。
或許,只是個夢吧……
江珧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很討厭的境況中,四肢重得要死,腦袋昏沉沉的,恨不得失去意識,可偏偏又不能真正入睡,身邊人走路、說話的聲音都能隱約聽到。她感到身體被一個無形的東西壓在床上,不能醒又不能睡,難受極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江珧這輩子還沒親身碰到過什么靈異事件,這時又怕又急,硬挺著拼命掙扎。她使勁活動手指,用牙齒咬舌尖……經(jīng)過不屈不撓的戰(zhàn)斗,身體的控制權(quán)被一點(diǎn)點(diǎn)奪了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珧一個猛吸氣,緩緩睜開眼睛。
房間里沒開燈,月亮朦朧的光照進(jìn)來,吳佳站在窗口,正驚異地向她看過來:“喂,怎么失效了?”
言言也沒睡,插著耳機(jī),手里的iPhone發(fā)出藍(lán)幽幽的光。她抬頭看了看說:“你不會用錯咒語了吧?”
“怎么會?我做過筆記的……”吳佳咬著嘴唇,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江珧腦子里還混混沌沌的,但又怕身體松懈了,會再次被壓住,使勁翻身爬了起來。
吳佳見無法補(bǔ)救了,只好嘆了口氣打開電燈。
“你們……怎么都沒睡?”江珧的嗓子啞啞的,覺得身體依然很僵硬。
吳佳道:“我們是日夜顛倒的都市人啊,這才幾點(diǎn),當(dāng)然睡不著了。”
睡不著連燈也不開?江珧腹誹,向窗外望去。
窗戶大開,外面依舊黑沉沉的,寂靜的小村里偶爾有一兩聲狗叫傳來。窗臺上并排放著四個一升的大可樂瓶子,里面的棕色飲料早就沒了,灌滿透明的液體。
“那瓶子……是干什么的?”江珧記得車上帶了一箱沒開封的可樂,她當(dāng)時還奇怪,為什么不買適合攜帶的小包裝。
“那個,加濕么,甘肅的內(nèi)陸干得要死,我嬌嫩的皮膚都發(fā)皺了。”吳佳欲蓋彌彰地掏出一瓶雅漾噴霧猛噴幾下。
江珧不覺得干燥,她后背和手心都是冷汗。有什么非常不對勁的地方,可她的神智到肢體都還木木的,一時無法明確地說出有什么不對。空氣似乎凝固住了,江珧甚至覺得自己保持鬼壓床的狀態(tài)也比現(xiàn)在的處境要好。
一片烏云遮住月亮,四周越發(fā)暗了,冷颼颼的風(fēng)掃過小樓,窗戶扇葉被吹得咔咔直響。
突然,一只野貓凄厲地叫了起來,沉悶的腳步聲響起,有什么東西走進(jìn)這棟二層樓所在的巷子里。
想起這次旅程的目的,江珧從床上跳起,沖到窗口向下看。
瞬間,她像過了電似的全身汗毛直豎!一個沒有頭顱的影子晃動著走過來,渾身籠著淡淡的幽光。借著這點(diǎn)光線,江珧甚至能看到?jīng)]有頭的脖子上鮮紅的血肉。那應(yīng)該是個男人的尸體,健壯的上半身裸露著,掛著些凌亂的荊條樹枝,仿佛剛從墓地里爬出來!
她捂著嘴小聲尖叫一聲,那無頭僵尸居然像是聽到了,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子,僵硬的尸體發(fā)出咯吱的聲響。
“他”在看她!
一股蝕骨的冷意從背脊一路沖上頭頂,她看到那光裸的身體上裂開幾條血紅、發(fā)光的巨大傷口,雙乳、肚臍,正好湊成一張猙獰的人臉!
咚咚兩聲悶響,隔壁像是有人從二樓跳下去,吳佳大叫一聲:“上鉤了!”她抓起兩只可樂瓶朝窗外猛倒,瓶子里的液體像有生命一般,瞬間化作透明的刀刃飛了出去。
江珧眼睜睜地看著兩道水刃斜飛出窗戶,卻在院子上空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擋住,突然停下來,又還原成液體,從半空傾下去。
“哎呦!哪個半夜亂倒洗腳水,真缺德。”熟悉的男聲大聲叫道。接著,樓梯上咚咚作響,一個人從樓下跑上來。
圖南渾身濕透,被澆得像只落湯雞,推門就罵:“知道我在下面守夜還亂倒水!你有種!”
吳佳笑得花枝亂顫:“圖公子不是號稱水系無敵么,開那么大范圍防御干嗎?”
“你丫敢不用現(xiàn)成的,試試自己召喚水刃?爺濕一根頭發(fā)都算你贏!”圖南像只金毛犬一樣猛甩頭發(fā),水珠四處亂竄,亞麻色的短發(fā)亂蓬蓬的支起來,“啊呸呸呸,這股子漂白粉的味兒,你是從水龍頭里直接灌來的吧!”
江珧目瞪口呆地看著倆人對罵,言言插嘴道:“這可不是妖怪級別的,只有梁叔和駿馳追上去了,沒問題嗎?”
圖南望了江珧一眼,見她臉色慘白地站在窗邊,嘴唇都在哆嗦。
他想了想,對吳佳說:“你去追,我留下。”
吳佳應(yīng)了一聲,把雅漾噴霧塞進(jìn)牛仔褲后袋,抓起剩下的兩只可樂瓶咚咚咚從樓梯上跑下去。
這一場混亂把沉睡中的村長一家也吵醒了,賈大民扯著嗓子問:“怎么啦怎么啦?有情況?”
一直很文靜的言言跳到門口,大聲回應(yīng):“沒事沒事,起來喝水,不小心踢破一個水壺!”
江珧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嬌小的女孩子,嗓子里面發(fā)出的聲音是梁厚粗重的男聲!
“哎呦,可別扎了腳,我來給你們掃一掃。”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言言又換成文駿馳的嗓音道:“不麻煩您了,這兒有我招呼著呢,對不起啊賈村長。”
“女同志們沒受驚吧?”
“都沒事,我們這屋打牌玩兒呢。”這次是吳佳嬌俏清脆的聲音。
種種不可思議的情況接連發(fā)生,江珧雙膝發(fā)軟,很想開口大呼,讓賈村長上來救她,可偏偏嗓子里一點(diǎn)聲音都擠不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陽臺上,看到圖南輕輕松松地將一輛帕薩特推出兩米遠(yuǎn)。
這些同事,究竟都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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