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捕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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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回來之后，人們在白天都睡覺了，他們并沒感受到這個白天的太陽，而這天的太陽出來后是十分溫暖的。
山南坡上，樹枝上的雪已經(jīng)開始融化了。
到了中午，太陽熱得像篝火一樣，把大地上的雪烤化成了水。雪水順著山坡往下流淌著，發(fā)黃的草尖又露了出來，到了第三天，南坡和北坡的雪全都融化了，人們再也見不到雪了。
莫日根走出仙人柱，來到林子邊上。他往里試探著走了幾步，腳一下子陷進(jìn)很深的枯草泥濘里，腳上的其哈密都沾滿了泥水，他只好又退了回來。
大雪融化之后，林地上全是濕漉漉的了，人走不進(jìn)去。
莫日根又走回了烏力楞，他朝烏熱松的仙人柱走來，在仙人柱外就聽烏熱松在說話：“……喜勒特很消滅了白眼怪……喜勒特很上天見到了玉帝……各種野獸都被鄂倫春人主宰了……我再給你們講一個英雄毛考代汗的故事……”
莫日根一直在外面聽著。
烏熱松又問：“我教你們射箭行不行？”
有幾個小孩子的聲音回答：“行！”
不一會兒，烏熱松就領(lǐng)著帽活依爾富貴、白依爾伊嘎布、跑倫和托恩托元走出仙人柱。
烏熱松見莫日根站在外邊，笑了笑說：“阿哈，咋不進(jìn)去呢，我給這幾個小東西講故事呢！”
莫日根點(diǎn)點(diǎn)頭說：“讓他們知道那些英雄啥的挺好的，不講故事他們長大了不會做人。”
孩子們都拿著小弓箭，對著一個草扎的狍子射。
莫日根和烏熱松一起教這些孩子。
烏熱松對幾個孩子說：“你們自己射吧，看誰射得準(zhǔn)，誰射得準(zhǔn)誰就是莫日根。”
他回過頭說：“阿哈，這林子里也進(jìn)不去，我看讓大伙上前邊河里逮魚去得了。”
莫日根說：“下頭場雪咱們沒工夫進(jìn)林子，要不也能逮東西，我知道這頭場雪站不住，誰知道化得這么快！”
烏熱松說：“這些天出了好幾個事，又生孩子又出殯的，哪顧逮東西了，這回逮魚吧！”
莫日根點(diǎn)點(diǎn)頭說：“逮魚吧。”
逮魚對于烏力楞的人來說，算不上是什么正經(jīng)事，他們甚至不怎么喜歡吃魚，覺得魚肉松軟軟的沒有咬頭，不像吃肉那么好，但他們又不得不去弄些吃的，沒有吃的，人沒法活。
按照莫日根的吩咐，烏力楞的男人女人都來到了河邊。
烏熱松對大伙說：“塔坦達(dá)讓大伙來逮魚，大伙去砍木頭，整根的，樹杈都帶著，用樹把河攔住，魚夏天往上游去，秋天往下游來，七上八下嘛。”
綽布綽克擠上前來搶著說：“魚夏天的時候往上游去，秋天的時候往下游來，這叫七上八下，擋上魚亮子，只留個口，口上放魚簍，魚一下來就鉆魚簍里去啦！”
烏熱松笑呵呵地說：“尖嘴巴子說得對，他挺會整魚，大伙都聽他的就行了。”
綽布綽克一聽大伙都聽他的，來了勁頭，他馬上感覺到自己就是佐領(lǐng)，其他的人都是他的披甲了。
綽布綽克站在一個高坡上，指手畫腳地吼叫著：“你們下河里兩人，在河里打兩個木樁子，把樹橫上，像擺狍子一樣，一個壓一個，密密的，水能流過去，別讓魚過去，留個過魚的口子，你們女人快把魚簍編好放流水口下邊！”
綽布綽克指揮著烏力楞的男人和女人們把魚亮子擋上了，此時的河水在魚亮子上游高出好多，魚往下游的時候只有一個小出口，魚就鉆進(jìn)了出口處放置的魚簍里。水被木頭擋了之后，水流更急，水嘩嘩地往下流著，順?biāo)掠蔚聂~，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條條地落進(jìn)了魚簍里，魚簍里很快進(jìn)滿了各種各樣的魚，擠在一起歡蹦亂跳著。
莫日根和烏熱松蹲在河邊抽煙，樂呵呵地看他們逮魚。
綽布綽克一看逮著魚了，更來勁了。他對帽活依爾寶玉說：“你再找個人回烏力楞，把那幾個樺皮船扛來，看我咋在船上逮魚的，我得教教你們大伙不是嗎？”
帽活依爾寶玉心里不服，可又斗不過他，還是乖乖地把樺皮船扛到河邊來。
綽布綽克站在船上，手里握個漁叉，往河里叉著，他發(fā)現(xiàn)了游在河里的魚，魚脊背黑黑的，成群結(jié)隊(duì)地在水中慢慢游著，他把樺皮船靠過去，看準(zhǔn)了，揮起漁叉扎進(jìn)去。他果然叉到幾條大的哲羅魚和馬哈魚，魚掙扎著，身上流著血。
他叉完魚來到岸上，斜著眼晴看著他阿麥，得意地說：“誰說我尖嘴巴子干啥都不行？看我多會逮魚，來，男人都叉魚，像我這么整。你們幾個女人，我教你們用魚竿釣魚，把鉤上掛上點(diǎn)狍子肉，魚也愛吃狍子肉。”
綽布綽克又去教女人們釣魚。
女人們手握柳條棍當(dāng)魚竿，站在岸邊聽綽布綽克講怎么釣魚，他還不時地親自示范幾下。
莫日根和烏熱松看著綽布綽克的表演，都忍不住笑，他倆心想，這個尖嘴巴子真能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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