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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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收起笑容，一臉正經(jīng)地說：“鳴添，你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一起經(jīng)歷了不少事。記得你溺水前還示意我單獨逃生，不要管你，當時我很感動，在 我心里早已拿你當兄弟看待。但有些事我也不能全盤都告訴你，怕你暫時接受不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你也不要多問了。”
他這么說，明顯是承認他的年齡超乎了我的想象，使我對這個神秘人更加好奇。但他的秉性我是了解的，他不愿說的事情，就算真的打破了砂鍋也是問不出來 的。好在我現(xiàn)在對他好感頗深，他既不愿回答，我也就作罷不問了。然而，有一個心愿卻深深地埋進了我的心底——遲早有一天，我會把大胡子的身世挖個徹徹底 底。
我拿出兩身衣服，和大胡子分別穿上。只穿一條內(nèi)褲的日子到此終于結束了，免得互相看著都覺得又滑稽又尷尬。
按大胡子的指示，我們開始在山中撿柴。此時我重傷未愈，做不得太多的力氣活，只撿了些樹枝樹葉。大胡子卻收獲甚豐，不但抱來幾根粗大的樹干，還順手打了一只山雞當作晚餐。
此時天已全黑，我打開車燈替大胡子照亮，他則用木棒在地上刨坑�？佑袃蓚�，一大一小，大的是給血妖預備的。小的則是可憐的野比之墓。
我從車中拿了一盒煙，用點煙器點著了猛嘬兩口，望著野比的尸體不禁再次黯然淚下。然后我用煙頭引燃了手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點起一堆篝火。
大胡子挖好坑后，先把野比埋了。然后將大堆的樹枝樹干，連著血妖的尸首一并扔進了大坑之中，一把火，血妖的尸體頓時被烈焰吞噬了。
我們倆望著火光中的尸體，心中有著各自的想法。大胡子必然是很高興除卻了一個為禍世間的怪胎，而我則有些心虛。畢竟我們現(xiàn)在做的，是殺人焚尸的大案，如果真的事發(fā)，恐怕這輩子也說不清了。
這時，我突然看到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血妖的后背似乎有個什么圖案，但由于火勢太猛，燃燒速度過快，帶有圖案的皮膚轉(zhuǎn)瞬間就被燒焦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焦臭。我連忙向后退開數(shù)步，跪在地上干嘔起來，但胃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來。
待尸體燒焦后，大胡子用土把坑填平，然后在上面結結實實地跺了幾遍，這才松了口氣，走到篝火旁便要烤雞。
我驚訝地責備道：“大胡子！你心也太寬了吧，剛燒完尸體就燒雞，你吃得下去嗎？”
大胡子莞爾一笑，“有什么吃不下去的？我吃的是雞，又不是血妖。”
他越這么說我越覺得惡心，胃里一陣陣地痙攣起來。我急忙按住他的嘴讓他別再說了，再說我又要吐了。
自那以后，我看見烤肉就反胃，總能想起尸體被燒焦的景象。直到我和大胡子再次入山，這才迫不得已地二次吃肉。這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當晚我和大胡子在篝火旁，大胡子啃著烤得冒油的山雞，我卻只勉強吃了一些膨化食品。
我們邊吃邊聊，談話中，我得知大胡子在世上并沒有親人，也沒有任何朋友，如果不是這次下山追逐血妖，他已經(jīng)近十年沒有離開過深山老林了。平時的日常用品，都是在山下幾十里外的小商店里，用打來的野味和人交換的。簡單地說，他幾乎還過著原始生活，基本不和外界接觸。
我問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他說他打算繼續(xù)尋找血妖的線索。八十多年前，他認為血妖只有一只，殺完了也就完了。但沒想到隔了這么多年，世上竟然還有血妖。那很有可能還有第三只、第四只，甚至更多。他想找到血妖的根源，徹底除掉，免得再有那么多人不明不白地慘死。
我告訴大胡子，之前我在血妖背后見過一個圖案，但由于燒得太快，不確定是不是看清楚了。大胡子說他知道那個圖案，似乎每個血妖的背后都有。
我說：“這就是線索啊，按著圖案查找，保不齊就能追到源頭。這一點我可以幫你，如果你記得圖案的樣子，或許我真能幫你查到什么信息。”
一聽我說可以查到，大胡子立馬說：“好，我現(xiàn)在畫給你。”說著就撿了個樹枝，蹲在地上畫了起來。
我真被他這舉動給弄得哭笑不得，趕忙道：“我說你可真是我的親祖宗。你別在這兒畫呀，你畫在這兒沒有用，這兒又沒有電腦，我用什么給你查呀？我得回家才能查，明白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查到了線索第一時間你就能知道。”
大胡子說這正合他意，一是他多年都不下山，現(xiàn)在的世界變成什么樣了都不知道，沒個人幫忙，他還真的有些無從下手。二是我脖子上的護身符，恐怕和血妖有著說不清的干系，所以他也暫時不想和我分開。
聽到這兒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問他：“我的護身符和血妖？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物件兒，能有什么聯(lián)系？”
大胡子故作神秘地說：“你仔細看看，你的護身符是個什么？”我說：“那還用問�。垦绬h！”
大胡子又說：“那你再想想，血妖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和你的護身符很像��？”
我心中一驚，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但這答案太過驚人，一時不敢張口作答。
大胡子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我已經(jīng)想到了答案，但還是追問道：“是什么？”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難道……難道是血妖的牙？”
大胡子微微一笑，不置一詞，繼續(xù)在火前烤雞。但這時我卻坐不住了，自己帶了十幾年的護身符，竟然是吸血怪物的牙齒，這一點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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