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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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擎天柱酒馬上就要上市了,得做做市場調(diào)查,要不,你帶我到省城幾家有名的酒吧轉(zhuǎn)轉(zhuǎn)?”
“舅舅,你還真找對人了,酒吧還真是一個釋放壓力的好地方,走,我?guī)闳ジ惺芨惺苁〕堑木瓢晌幕?rdquo;
曾真與胡海洋走進(jìn)酒吧時馬鳴剛走沒幾分鐘,他跟徐藝說不能搞得太晚,因?yàn)槊魈爝得上班。徐藝要送馬鳴,馬鳴看他那副醉眼朦朧的樣子,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酒吧外滿大街都是抓酒駕醉駕的交警,讓他送自己那不等于自找麻煩嗎?
徐藝也不勉強(qiáng),他不像馬鳴已有家室,這會兒他不想回家。他一直住在張仲平家里,這個時候回去,張仲平見了他這副醉醺醺的樣子又不知道會怎么說他了。
徐藝獨(dú)斟獨(dú)飲,頭腦里早已騰云駕霧起來。突然,他看見曾真出現(xiàn)在舞池附近,旁邊正是開始在酒店大堂里被她抱擁過的那個男人。徐藝使勁地眨巴著眼睛,費(fèi)勁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急忙向舞池靠近。
那兩個人正是曾真和胡海洋,他們穿過舞池,尋找著空位,因?yàn)橐魳诽、燈光太暗,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追尋而來的徐藝。
徐藝迅速跑進(jìn)舞池,不小心撞到了開始打過了一次照面的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本能地想去攙扶徐藝,被他一把推開了,徐藝茫然地四處尋找著,邊找邊喊曾真的名字。
突然勁爆起來的音樂和尖叫遮掩了徐藝的叫喚。酒吧的燈球旋轉(zhuǎn)得更加絢爛,一明一滅。
白衣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徐藝,這個喝醉了還四處亂竄的男人的憨傻動作讓她覺得非常有意思。
當(dāng)徐藝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地返回那張座位時,發(fā)現(xiàn)那個白衣女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徐藝迷惑不解地左右看看,這才彎下腰,大著舌頭對白衣女人說:“對對對不起,這……好像是我我我的位置。”
白衣女人說:“這不是兩個人的位置嗎?我以為……”
“是是是兩個人的,我的朋友剛走走走了。”
“那太好了,這正好應(yīng)驗(yàn)了那句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磥,我是可以坐在這里的了。”
“你隨隨隨便,我也就不客客客氣了。我我可可就坐下了。”
徐藝一屁股坐在白衣女人對面,把桌上剩下的紅酒都打開了。
徐藝一口氣喝下一瓶,剛要舉起另外一瓶,白衣女人伸手握住了酒瓶。
白衣女人說:“紅酒不是這么喝的。”
徐藝掰開她的手:“對不起,我我我們認(rèn)識嗎?”
白衣女人說:“不認(rèn)識,但我知道你在找你愛的人。”
“愛人?哪里有你你你愛愛愛的人?沒沒沒有。”
“一輩子的愛人沒有,一陣子的愛人,可到處都是。”
“一陣子的愛愛愛人?你你你說話真真有意思,很深刻。好,說得好好好。為了你你這句話話,今天我我我請客,我們一醉方方方休。”
“一醉能方休嗎?”
“那……那我們就不管方方方不方休,先喝了這這杯再再再說,反反反正今天我我請客,你不要跟跟我爭,我我是男人,我有錢,我我我有有的是錢,我我我包你……”
“你包我?”
徐藝連忙大著舌頭道歉:“對對對不起,我說我包你喝酒喝個夠……對對對不起。”
“你緊張什么?你真有意思,跟你開玩笑的,你看你,酒都喝到衣服上了,來,我?guī)湍悴敛痢?rdquo;白衣女人幫著徐藝用紙巾擦著,動作溫柔。
徐藝慌張地躲著:“謝謝,我我我自己來。”
白衣女人停下來,溫柔地說:“別緊張,男人一定要從容、淡定、放松,否則沒有魅力。你愛的人叫什么?”
“曾曾曾真。不過沒沒用了,我被被拒拒拒絕了,你怎么了,挺挺挺漂亮的不會也也也失失戀了吧?”
白衣女人嫣然一笑:“咱能不能不說了?喝酒。”
徐藝舉起酒瓶:“喝酒,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吧?”
“重要……不重要?你不說,就算了。來,我們……干干干干杯。”說著,徐藝拿起酒瓶和白衣女人碰了一下,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一猛灌,徐藝徹底醉了,情緒開始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頭附在桌子上越哭越傷心。
白衣女人摸了摸徐藝的頭,嘆息道:“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有你這么重感情的男人,佩服,來,喝酒。”
徐藝含著眼淚,也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只機(jī)械地往自己嘴里灌著酒。他的頭突然重重地叩在桌子上。
酒店走廊上空蕩蕩的。
徐藝的重量全部依靠在白衣女人身上,都不知道是被她拖著還是架著上了房間的。她把這個醉鬼平攤在床上,一邊香息嬌喘一邊俯視著那張因飲酒過量而面色發(fā)青的臉,她覺得那張臉不僅長相俊朗而且惹人憐愛。
她先把他的皮鞋脫掉,然后開始脫他的衣服,就在她要解開他的褲帶的時候,徐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不不……不要……我還沒沒沒有正式向你求求求婚哩,我要……證證明我我我……是真……真真的愛你。”
白衣女人一笑,溫柔地依偎著他的裸體,忘情地與徐藝抱吻起來。
徐藝緊緊地?fù)Пе,呢喃著說:“曾真,你真好,我真的愛你,我好愛你,我我我真的愛愛死你了,寶貝兒。”
白衣女人一聽,生氣地一把推開徐藝,她坐在床上,從手提包里拿出香煙和火機(jī)。
突然離開溫柔懷抱的徐藝像個孩子一樣又哭起來:“曾真,你干嘛?你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然后哭著哭著,竟慢慢地睡了過去。
白衣女人看著徐藝的樣子,一口一口地把嘴里的香煙噴到他的臉上。
迷蒙中的徐藝本能地?fù)u頭躲避著那一縷一縷煙霧,眉毛鼻子嘴唇也跟著不停地抽動,竟使自己的臉更加生動起來。白衣女人憐憫地?fù)u搖頭,自言自語道:“那個 女孩子把你害成這樣,真讓人心疼?墒,這個世界又有誰心疼我呀?我費(fèi)了這么大的勁兒,原來只是那個女孩子的替代品和贗品。干嘛要那么癡情呢?在這個世界 上,誰還這么癡情?不,這個世界只需要贗品。”她把香煙在煙灰缸里擰滅,然后把身體滑下來,重新緊緊地抱住徐藝。
就在徐藝在酒吧里買醉的時候,張仲平回到了家里。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家門,把鞋放進(jìn)鞋柜,穿著拖鞋經(jīng)過客廳,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地上被摔碎的花瓶,殘渣碎落一地也沒有收拾。
張仲平站在那兒看著地上被打碎的花瓶,心里隱約有些不安。他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主臥,發(fā)現(xiàn)唐雯早已睡下。他在徐藝用的浴室里洗好澡,重新悄悄地返回了安安靜靜的主臥。
唐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張仲平輕輕地上床,臨關(guān)燈前將手機(jī)調(diào)到震動上。張仲平低聲呼喚了幾聲唐雯,見沒有回應(yīng),這才長吁了一口氣,關(guān)了燈睡覺。
黑暗中,唐雯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兩行淚水悄悄涌出,她不敢動,腦子里一片蜂鳴似的嗡嗡聲,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