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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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打算迎娶賀頓的想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絕對出乎賀頓的意料，但他有必勝的信心。
決心下定之后，錢開逸先對老父老母宣布計劃。
這天剛剛吃罷晚飯，錢開逸給老爸泡上一杯普洱茶，對正在收拾碗筷的媽媽說：“您老休息一會兒……”
媽媽沒好氣地說：“我休息了，誰來洗碗？”
錢開逸說：“碗筷不洗天也不會塌下來。我早就說給你們買一臺洗碗機(jī)，還是電腦控制的，你們又不答應(yīng)。”
媽說：“一臺洗碗機(jī)多少錢？夠買幾千個碗的。我一天用一個碗，吃飽了就摔，到死也用不完那些碗。電腦洗碗，太不值了。”
錢開逸說：“這就是您的不是了，要都是您這思想，造洗碗機(jī)的工人甭說得下崗，連上崗都沒門。”
老媽說：“好了，我知道你是靠耍嘴皮子吃飯的，我說不過你。”
老爸在一旁搭話道：“洗碗機(jī)這件事，我在理論上是支持開逸的，應(yīng)該刺激消費，這就是愛國。但是在實踐上，我支持你媽，因為人工洗碗是咱們的老傳統(tǒng)。”
錢開逸說：“你看，我本來是想跟你們說正事的，叫這洗碗機(jī)一摻和，我腦子里的程序都亂了。”
老爸站出來撥亂反正道：“剛才你說到讓我們都休息一會兒……”
錢開逸說：“對啦，就從這兒說起。爸媽，報告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就要結(jié)婚了。”
老媽大驚，差點打碎了一個碗，忙不迭地問：“和誰結(jié)婚�。�”
錢開逸誠心捉弄媽，說：“和一個女的啊。”
老媽呸了他一口說：“當(dāng)然得是一個女的。要不你不成了同性戀了。”
老爸比較沉著，說：“開逸，從來也沒有聽你提起過��？”
錢開逸說：“我比較慎重。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沒有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敢和你們稟報這事。”
老媽說：“你還記得你的歲數(shù)��？我以為我到死也抱不上孫子了呢！”
老爸推著老媽，說：“你這個老婆子，怎么不知道輕重！開逸這不是馬上就要把媳婦領(lǐng)回家來了嗎，你還翻什么舊賬。開逸，這姑娘是干什么的呀？”
錢開逸說：“是我的同行。”
“也在電臺里呀？”老爸落實。
“是。”錢開逸回答得很干脆。其實賀頓能不能借了這個關(guān)系進(jìn)入電臺成為正式職員，還是沒譜的事。錢開逸大包大攬，不過是讓父母安心。若說找的女子連正式工作都沒有，在國家機(jī)關(guān)工作了一輩子的老人，說什么也不能同意。
“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呀？”老爸問。
錢開逸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陰險的問題。老爸問的不是：“是不是大學(xué)生啊？”如果是這樣，錢開逸原來準(zhǔn)備說賀頓是個大專生，雖說大專沒有大本好聽，畢竟也有一 個“大”字，糊弄過去就是了。錢開逸沒有問過賀頓畢業(yè)于哪所院校，賀頓也從來沒有說過。正是由于賀頓的從來不說，才讓錢開逸斷定她沒有過硬學(xué)歷。老爸直接 跳過了大專直奔了大本，這讓錢開逸不能駁了老爸的面子。錢開逸就用非�？隙ǖ恼Z氣說：“我同學(xué)。”
老爸滿意地點點頭，兒子就讀的是這個行當(dāng)里的最高學(xué)府。
那邊老媽不樂意了，捏著沾滿油漬的碟子揮舞著說：“你同學(xué)？那得多大歲數(shù)啦？將來生個孩子，還不得是高齡初產(chǎn)？大人難產(chǎn)不說，孩子還容易先天畸形，搞不好就兔唇！”
錢開逸就是再超前，也攆不上老媽的風(fēng)馳電掣，看著老媽激動得差點把手中的碟子當(dāng)飛碟拋起來，他不得不控制老媽的思維速度，說：“咱先務(wù)虛行不行？別一下子扯到婦產(chǎn)科那邊去。人家沒多大歲數(shù)，和我一個學(xué)校，低好幾屆呢，小師妹。”
老媽這才放下心來，專心洗碟子。老爸說：“長得怎么樣？”
錢開逸剛要回答，老媽說：“你個老頭子，不說先問問姑娘的人品如何，倒先關(guān)心起長相來了。娶個西施回來，你服侍得起嗎？”
老爸不服氣地說：“我這也是關(guān)心優(yōu)生。要知道，爹丑丑一個，娘丑丑一窩！”
錢開逸不禁好笑，老爸老媽也都是知識分子，平常還有些書卷氣，一旦到了討論婚嫁之事，變得和市井之徒差不多。
“長相中等偏下吧。”錢開逸平靜地說。
老爹老媽幾乎昏倒，老媽說：“開逸，不至于吧？你就是歲數(shù)大點，也不過三十五，人都說是鉆石王老五，鉆石談不上，總不能變成玻璃球吧？怎么著找個一般相貌的姑娘也還綽綽有余。”
老爸也若有所思道：“開逸，對方是不是很有背景？讓你自卑了？委屈了自己？”
錢開逸皺眉道：“你們都想到哪里去了？姑娘不錯，我覺得挺好。說到長相，也就是個一般人。怕你們期望值太高，說得寒磣點，讓你們有點思想準(zhǔn)備。你們也 真是的，我沒媳婦，你們整天叨叨，真有了點眉目，你們又這么橫挑鼻子豎挑眼。你們要再挑三揀四的，我還不給你們?nèi)⒘耍?rdquo;
殺手锏一出，老爹老媽立馬乖乖地不再審訊似的盤問。過了一會兒，老爸小心翼翼地說：“既然你們基本上都定下來了，下個星期天領(lǐng)到家里讓我和你媽相看一下。當(dāng)然了，這不過是個程序，大主意你自己拿，我和你媽就祝福你了！”
錢開逸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吸了一口氣。他已經(jīng)把賀頓抬到準(zhǔn)新娘的高位上了，當(dāng)事人還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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