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十八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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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無心窗外的風(fēng)景,仍在想雪為什么沒有來,她是在恨自己嗎?自己不該丟下她一個人,四年之后,一定會好好以她的。
大學(xué)真的很大,還好有師兄引路,偉才找到寢室?偣菜膹埓玻h(huán)境相當(dāng)不錯,偉選了上鋪,鋪好被子,就躺下睡了。坐了一天的火車,他很累了。
室友陸續(xù)來到,大伙互相介紹,寒暄一番,就各干各的事。
偉走出寢室到校園里走走。有高大的柏楊樹,長青的松樹,但就是沒有梅花樹。
偉想到了雪。
……
兩個月后,偉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大學(xué)里的生活,漸漸忘掉了寂寞,每禮拜都會給雪寄一封信,訴說他的喜怒哀樂。
那一在,教授講到梅花,偉想起了雪,想起了“寄情居”的“吾梅唯雪開”,想到了他的承諾,打開日記本,寫道:梅如雪,純潔中有著淡淡的紅色,吾命為雪活,吾梅為雪開;花開盡凋落,此情死不渝。
下課了,偉忘記帶走日記本,當(dāng)他再回到教室時,日記本不見了。有些無奈,錢雖不多,但里面記著對雪的思念,偉失望地回到寢室。
午后,同學(xué)告訴他有人找,偉納悶,怎么會有人找呢,會不會搞錯了,出去一看,一個漂亮的女生,有著陽光般的笑容。
她說:“你好,這本日記本是你的嗎?”
偉一眼便瞧出那個日記本,“對,是我的。”
“哦,我在階梯教室撿到的,現(xiàn)在還給你。”
“謝謝。”
“對不起,我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看了里面的內(nèi)容。”
“哦,沒關(guān)系。”
“寫得不錯。”女孩笑著說。
“是嗎?”偉說,羞澀地笑著。
“你好,我叫柳夢菲,請問……”
偉也伸出手,友好地握了握她的手尖,“我叫偉。”
“很高興認(rèn)識你,不耽誤你時間了,再見。”
日記本失而復(fù)得,偉很高興,心里謝著那位有陽光般笑容的女孩。
晚飯,偉在食堂又遇見了那位柳夢菲,她主動跟偉打招呼,兩人便坐到一塊。
柳夢菲一身清新打扮,自然,干凈清爽,一看就是個開朗的人。“很高興再見到你。”
偉笑笑,代表他的回答。
“其實(shí),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你介不介意?”
“什么問題?你問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都告訴你。”
“你有女朋友嗎?”柳夢菲單刀直入。
偉遲疑了。
“不方便說的,那就算了,我只是從你的日記里看出的,她一定很漂亮,很善良吧?”
“嗯,”偉點(diǎn)點(diǎn)頭。
“我想她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偉沒表態(tài),心想眼前的女孩真的好可愛,但沒法跟雪比,因?yàn)檠┰谒闹惺亲钪匾摹?br /> “哪,不說話就代表默許了,ok,明天我請你喝請你喝咖啡,不見不散,到時我來找你。”
偉剛想開口,柳夢菲就走了,留下的只有她的陽光般的笑。
第二天,柳夢菲果然如約來找偉了。兩人一塊到了校外的咖啡館。偉有些不習(xí)慣,又不好意思說,默默地陪著柳夢菲,聽她侃侃而談,城里的女孩就是不一樣。
偉覺得對不起雪,自己坐在豪華的咖啡館,她卻在家里受苦,但柳夢菲的熱情不容他拒絕。
認(rèn)識了柳夢菲后,偉也開朗了許多,生活中不會缺乏笑聲,時間如流水般飛過,一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
隔壁村的李大嬸來到了雪的家。雪想到她三年前來的意圖,感覺到危險來臨。
母親把雪叫了出去,說:“她是李大嬸,專門來給你介紹婆家的。”
雪皺著臉,心里很舒服,光看著那張嘴臉,就知道李大嬸是個能說會道的媒婆。
“媽,我不想嫁,我要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傻孩子,我當(dāng)年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早就嫁給你爸了。”母親說著笑了,自父親去逝,雪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笑。
“對呀,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李大嬸接口說,“不要害羞嘛,總?cè)擞心敲匆淮蔚,再說,男方人品好,家境也不錯,你嫁過去,就會享福了。”
“是啊,”母親說,“李大嬸都給我說了,男方家我也聽說過,不錯的,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嫁人,到了下面,我也可以向你爸交待了。”
雪犯愁了,她心里愛的人是偉,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如果說出來,母親一定不會答應(yīng),雪不知道怎么辦,要是偉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想出辦法的,可是他不在。
“媽,我不想嫁。”
“你這孩子,”母親斥道,“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不能再拖累你,能看到你幸福,我死也瞑目了,你爸也會跟一樣想的。”
“你媽說得對,她年紀(jì)也大了,你一個人照顧這個家,也挺身而出不容易的,你嫁過去以后,男方也答應(yīng)你媽一塊跟過去,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那個李大嬸和母親你一言我一句,看似句句在理。雪不知如何應(yīng)付,只好逃到“寄情居”。對著梅樹說:“我擔(dān)心的事終于還是來了,母親已經(jīng)為我找好了婆家,你們知道我愛的是偉大勝利,我不可能嫁給別人,可母親那兒,我真的很難過;寫信告訴偉,恐怕來不及了,我也不想好他為我的而分心,影響學(xué)習(xí),你們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雪長長地嘆了口氣,“目前的辦法只能是說服母親,等偉回來之后再作打算。”
雪在“寄情居”坐了一很久,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實(shí)在不行,只有跟母親對著干了,堅(jiān)決不嫁,做一個不孝女兒。
雪回去的時候,李大嬸已經(jīng)走了。母親坐在燈下縫鞋墊,眼睛快瞇成一條線了,手似乎也使不出勁,不停地顫抖,雪剛才積聚的勇氣,泄了一大半,母親真的老了。
雪坐到母親身邊,雙手靠在她的腿上,說:“媽,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說吧。”母親頭也不抬,忙著手里的活。
“我現(xiàn)在不想嫁,只想守在你身邊,照顧你,服侍你。”
“傻孩子,盡說胡話,都那么克原子,還要等到什么時候,你看,隔壁的王伯,他家閨女,連小孩子都有了,我也想早點(diǎn)抱孫子。”
雪嘟囔著嘴,說:“我今年才二十歲,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給嫁出去。”
“二十歲還小啊,那幾歲才大?你知道別人在背后怎么說閑話嗎?”
“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去,我管不著。”
“你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母親放下繡了一半的鞋墊,“說話總是跟我唱反調(diào)。”
雪大聲說:“反正我不想嫁。”她第一次跟母親這么大聲說話。
“你說不嫁就不嫁,有沒有把我這個做媽的放在眼里?”母親生氣了,提高嗓門,收緊的那張滿期是皺紋的臉。“現(xiàn)在就這樣了,那以后還得了,你對不對得起你死去的爹,這事啊,我說了算,你不聽也得聽。”
雪哭了,說:“我就是不嫁,大不了我不活了。”
“喲,威脅起老娘來了,簡直無法無天了。”母親氣得額上青盤暴露,不停地咳嗽。“真的是氣死我了,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爭氣了的女兒,去,馬上給我到你爸靈前跪著,不承認(rèn)錯就不用起來了。”
雪一臉委屈,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跪在冰涼的地上,只聽見母親在屋里越咳越厲害。
母女倆第一次吵得這么兇,和睦的家正發(fā)生著危機(jī),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偉,對此一無所知,卻和柳夢菲暢游在歡樂里,似乎忘記了還在家中苦苦等待的他的雪,那個曾經(jīng)許諾過的女孩。其實(shí),你們都錯了怪偉了,他并沒有忘記雪,而是把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任何人都無法觸摸到,他對雪的愛,天地可鑒。
偉和柳夢菲一塊打乒乓球,休息的時候,柳夢菲問他說:“能給我講講,你跟雪的故事嗎?”
“你真的想聽?”
“殷切期盼。”
“我跟雪從小一塊長大。”
“那就是青梅馬嘍?”柳夢菲搶話說。
“算是吧,我們一起上學(xué),一起玩耍,一起堆積如山雪人,她是個漂亮善良的女孩。”偉的眼神里流露出無限的甜蜜,提及雪,滿是贊美的話語。
“這么說,你很愛她嘍?”
“當(dāng)然,等畢業(yè)后,我就回去娶她過門。”
柳夢菲聽著他們的故事,發(fā)現(xiàn)自己也愛上了偉,一年多來的想處,偉是個很體貼的人,很會照顧女孩子,讓刀子心里有種溫暖的感覺,做事又很細(xì)心,對人誠肯,總之就是一個好男人,將來也會是個好丈夫,現(xiàn)在這樣的人很難找到了。
柳夢菲心想:就算他已有了女朋友,那又怎樣,自己依然會愛著他,偉是個難尋的好人,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依靠,以女人的直覺,偉大勝利對雪的愛堅(jiān)不可摧,但自己也一定不會放棄,只要他們沒有結(jié)婚,都還有機(jī)會。
接下來,柳夢菲便展開她的攻勢,分分秒秒粘在偉的身邊,總有一些不容偉拒絕的理由,加上偉是個不善言談的人。偉也真心真意把她當(dāng)作好朋友,樂意接受她的一切,但仍沒忘和雪的鴿子情線。
雪和母親這次鬧得很疆,連話都不說了。本來已經(jīng)冷清的家,現(xiàn)在更加冷寂了。
母親一占了不妥協(xié),雪也始終堅(jiān)決。
一個月后,李大嬸帶著男方家人來提親了,可那男的沒有來,說是出差去了,一點(diǎn)誠意也沒有。雪裝病躲在屋里不出來。母親拿她也沒辦法,只好陪著笑臉。
送走了客人,母親氣洶洶走進(jìn)雪的房間,“別跟我裝了,反正彩禮我已經(jīng)收了,秋后男方就會來迎娶你過門。”
雪在被窩里哭著說:“我不嫁,就是不嫁,打死都不嫁。”
“哭也沒用,這事已定了,你乖乖地聽話,媽這也是為了你好。”
“我不聽,我不聽。”
“你爸不在了,剩下我們母女倆孤孤單單地在這世上,你以為媽舍得嗎?我也是沒辦法。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有個好歸宿,就算走了,也才走得安心,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你好好想想吧。”
母親的話句句敲打著雪的心,天下哪個父母不是為了自己的子女著想,為他們創(chuàng)造一切,無憂無慮地成長,有個美好的人生?伤麄兡睦镏牢覀冋嬲胍氖鞘裁矗皇且粠樵傅乇M他們的義務(w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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