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神秘的賀禮上篇
-
那華躺在姬府溫暖舒適的被窩里，寤寐思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睜眼閉眼全是盈月的影子。
身處姬府，他沒有理由拒絕姬順臣挽留他陪伴導師的要求，導師畢竟是一位和鄒教授年齡不相上下的老人，需要年輕人的照顧。但導師今晚的興奮狀態(tài)，就像一個愚頑執(zhí)著的孩子，有了新玩具就沉溺其中，忘記了時間，盡管已經(jīng)過了午夜，他還沒有熄燈休息的意思。那華知道，那是導師被姬順臣收藏的那些久遠年代的藏品以及關于千年木牘推測出來的離奇故事所刺激的結果。
西北風呼嘯的夜半時分，住在斯蒂文博士隔壁同樣難以入眠的那華，敲門進入了導師的客房。在他推開導師斯蒂文博士房門的時候，他并不知道，高墻深院井然有序的姬府，并不是所有人此刻都進入了沉睡狀態(tài)，黑暗中的某個角落，還有一束詭異的目光，始終盯著他和斯蒂文博士的房門。
“那華，你應該做出選擇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有了第三次的婚姻，這個你是知道的，當然，你離開美國的那年，我又找了個女伴兒。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擇偶上狹隘的固執(zhí)和偏激，僅僅是為了一個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的盈月。我必須告訴你，瑪麗去年離婚了，申請去了夏威夷的美軍太平洋艦隊。其實她對太平洋小島美麗的自然風光并不感興趣，她就想離你近點！”斯蒂文遞給那華一支駱駝牌香煙，自己點了一支邊抽邊說。
瑪麗是斯蒂文博士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的女兒，過去一直在狂熱地追求著那華，可惜那華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心回國發(fā)展。再說了，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家族背景良好的美國女孩，絕不會跟他來千瘡百孔的中國本土生活，瑪麗無奈之下，幾年前和一位現(xiàn)役的很有前途的美國軍官結了婚。
今晚導師要是不提瑪麗，那華幾乎快要把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給忘記了，可她的離婚目的，讓那華聽后心里猛地一驚。瑪麗的爺爺是美國國防部元老級的將軍，她當年對那華絕望后的婚姻配對，是在她爺爺親手干預操辦下金童玉女、門當戶對的天作之合，怎么說散就散了呢？那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結果弄得發(fā)了呆，坐在沙發(fā)上半天說不出話來，手里的煙也在無意中掐斷成了兩截。
斯蒂文見學生動了心，火上潑油地又加了一句：“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據(jù)我所知，一旦美國軍方和中國軍方在軍事利益上達成某種一致，瑪麗會第一個踏上中國本土，她有這方面的領先優(yōu)勢！”
女兒的幸福就是他的快樂，舞槍弄棒揮刀殺人，不是女人干的事情。從歷史發(fā)展觀上考慮，他是堅決反對戰(zhàn)爭的，這也是他和具有濃厚的軍人家族背景的第二任妻子分道揚鑣的主要原因。
“等我們把這件事做完，我會慎重考慮您的提議！”
那華說著就站了起來，走到斯蒂文博士坐著的桌案旁，從懷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槍來，放在了斯蒂文的面前。以目前中國的局勢，和他們即將要進行的野外地下研究工作，持槍自衛(wèi)是必須的。
這把槍是瑪麗送給那華的生日禮物，同樣也送過她父親斯蒂文一把，槍把上刻有瑪麗名字的縮寫字母，老師雖然不太喜歡武器，但對使用它并不陌生。
“子彈已經(jīng)滿匣了，呵呵！您不會忘了保險的位置吧，學生有義務和責任對您的安全負責！”
斯蒂文博士端詳著那華擺在秦青銅短劍和蝎玉環(huán)之間的勃朗寧手槍，輕蔑地搖了搖頭，順手揀起來，又扔到了學生那華的懷里。
“你放錯地方了，這是對歷史文化藝術品的褻瀆和侮辱！你應該和瑪麗一起去參軍！”斯蒂文知道，他的女兒瑪麗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幾乎把他的學生那華培養(yǎng)成了一位美國現(xiàn)役制式武器的專家，除了飛機，那華對槍炮坦克的熟悉程度，不亞于對人類歷史紀年和人類文化遺產(chǎn)的精確標記。
“您面前幾千年前的秦短劍，從嚴格意義上講，也是武器呀！”
“歷史層面上的武器和現(xiàn)實中的武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秦短劍是帶有靈氣的歷史，你的手槍只有殺氣！古人使用武器是為了完善文明的進程，現(xiàn)代武器完全是為了屠殺和掠奪！”
“我只是讓您防身而已，這不會和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發(fā)生沖突！”
師生倆爭執(zhí)了起來，好像又回到已經(jīng)走遠了的課堂討論的時代。事實上，學生的擔憂不無道理。師生二人的爭執(zhí)還未見個高低，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
可能是姬府院深墻高的關系，這一槍在寂靜的午夜里，聽上去清脆悅耳，悠遠深長，還帶著久久不散的拖音。
斯蒂文博士和那華的客房處于姬府的后院位置，坐東朝西，和府主姬順臣的住處對稱相向，從前院要進入這個平常一般人難得跨入的內(nèi)院，必須穿越三道門。后院緊挨著的厚實高墻，并非臨街的鋪面或者大馬路，而是姬家儲存成品面粉等土特產(chǎn)品的大庫房，日夜有人不間斷地巡視把守，所以有人從后面擅自闖入的可能幾乎為零。
槍響后，沒等受驚后的斯蒂文博士從椅子上站起身，那華已迅速地撲了過去，把老師護在了身下。由于他對姬府的環(huán)境還不太熟悉，老師又在身邊，此時沖出去是很愚蠢的行為。
很快，姬順臣提著手電趕了過來，他見斯蒂文博士和那華安然無恙，懸著的心才放下。姬順臣并未顯出應有的慌張和驚恐，而是微笑著，很輕松地告訴斯蒂文：“哦，剛才家里的門房巡夜路過，不小心槍走了火，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
“沒事，沒事，有我在老師身旁，你就放心吧！”那華接過話頭，邊說邊起身走向門口。
這一槍不偏不斜，滑門而過，總會有些影跡留下，姬掌柜這么說，可能是為了安慰斯蒂文博士，槍聲絕對是奔著姬掌柜的密牘而來，出去看看事發(fā)現(xiàn)場是必須的。那華疾步走到門口，沒想到和迎門進來的盈月撞了個滿懷，由于她雙手端著放著兩杯熱咖啡的托盤，情急之中，盈月只好先抬臂顧及托盤的平穩(wěn)，身體被那華一下子撞得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反應敏捷的那華趕忙剎住腳步，環(huán)手一撈，把即將要背仰下去的盈月，緊緊地攬在了懷里。
姬順臣見此情景，呵呵地笑了起來：“呵呵呵！你們兩個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呀！”
斯蒂文博士看見那華和姬夫人無意之間相撞在一起，也入鄉(xiāng)隨俗，順口接了句玩笑：“他們兩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嘛！”
方才和那華相撞，出乎意料，數(shù)年一擁，似乎又是天意，盈月的臉上飛起了幾片紅暈，很快就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淑女風范：“我煮了兩杯咖啡，端過來給你們壓壓驚，博士處亂不驚，敬佩！敬佩！那華有些心急了，遺憾！遺憾哪！”
姬順臣最后和那華一起，根據(jù)那華對槍聲的判斷，仔細搜尋和檢查了客房周圍的墻壁和地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空彈殼和彈孔留下的痕跡。
“難道有人這么快就盯上了博士？斯蒂文的具體行期，只有我和鄒教授知道��！”那華心里有些疑惑，一時想不明白。
“確切地說，是盯上了密牘，理論上和斯蒂文博士沒多大關系。”姬順臣回答。
“呵呵！那他們也太笨了，正常情況下，密牘不會在今晚輕易地出現(xiàn)在博士的桌子上。”
“是的，不過，他們干得很漂亮干凈。看來，不止有一個敵人盯著我們。”
“姬掌柜的意思是，在暗處的一方驚動或者干掉了窺探我和斯蒂文博士的人！”
“應該是的，這個人將是我們最大的敵人，目前，我只有感覺，但還沒有任何證據(jù)和線索！”
“既然有感覺，姬掌柜應該也有對策，你可別把我蒙在鼓里，槍一響，我差點跑出來！”
“不會的，斯蒂文博士的安全第一，他是你的導師，也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岳父。哈哈，別的事以后我們再說。”
“這個老頑童，這么快就出賣了我，他都對你說了些什么？”
“哈哈，保密！好了，不開玩笑了，走吧，我們?nèi)サ纫粋�人，也許馬上就會有答案！”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