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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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國在平時看上去完全不像個藝術(shù)家，誰知拿起話筒后，頓時給人一代宗師之感。他寬大的胸腔天然就是一個音箱，發(fā)出強大共鳴聲，十分渾厚。一曲唱罷，如雷的掌聲響起。杜建國優(yōu)雅地將話筒交給吧臺服務(wù)員，交出話筒后，回到人群中，他立刻就由宗師變回了胖墩。
秦真高透過樹與樹的間隙看過去，見到一群男女聚在一起，有杜建國、王橋、法學系趙波，以及幾個花枝招展的漂亮女生。他不愿意與杜建國和王橋在這種場合見面，利用樹木陰影做掩護，沿著湖濱道快步離去。
“我在為系里拼命工作，這些人鶯歌燕舞，快活得很，這不公平�！彼D(zhuǎn)念又想道，“以后大學畢業(yè)，我要當大官，讓他們這些人都匍匐在我的腳下�！�
走了很遠，秦真高還能聽見音樂聲，燈光倒映在湖面上，閃爍不停。
半島卡拉OK廳里，幾個女聲開始起哄，一身紫色長裙的女生柴采道：“王橋敢和教官打架，怎么唱首歌的勇氣都沒有，今天我們寢室全體女生請你唱歌，必須得唱一首。”
在卡拉OK廳朦朧燈光下，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蘇麗、柴采、鐘紅梅等女生顯得既漂亮又清純，既活潑又溫婉，在她們的一致要求之下，王橋拿著歌單尋找自己能唱的歌，翻來選去，點了一首鄭智化的《水手》，這首歌在讀中師時曾經(jīng)流行一時，廣播天天轟炸，他能完整地唱下來。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王橋唱歌的水平明顯不如胖墩，只是曲調(diào)還是基本準確，沒有明顯的荒腔走板，也贏得了掌聲。
兩首后，輪到柴采唱歌，她唱了一首孟庭葦?shù)摹抖镜脚_北來看雨》。在讀復(fù)讀班時，王橋經(jīng)常聽到這首歌，在熟悉的旋律中，臉色沉靜下來。
蘇麗走到身旁，道：“王橋，你是男生，得有點紳士風度，請我們女生跳舞。”
王橋?qū)⑶榫w掩藏起來，禮貌地伸出手，將蘇麗帶到了簡陋的小空壩子里，在音樂和閃光燈打造下，平時簡陋的小空壩子變成頗具校園色彩的校園舞廳。
握著女生細膩的手掌，縷縷若隱若無的女生香氣隨風鉆入鼻孔，王橋頭腦中迸出了“暖風熏得游人醉”的詩句，他將所有思緒趕走，沉醉于單純輕松的浪漫青春之中。
跳舞之時，蘇麗不時仰起脖子，用多情火辣的眼光看著面部線條剛硬又俊朗的王橋。王橋能夠感受到蘇麗對自己的熱情，這種熱情不僅僅是單純的同學關(guān)系，里面包含著年輕女子對異性明顯的好感。
“王橋，你有女朋友嗎？”蘇麗問。
王橋不想給蘇麗機會，但是也不愿意撒謊，道：“沒有，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我想進學生會，學校不贊成學生會的干部談戀愛�！�
蘇麗有點失望，又覺得很有希望，道：“我們寢室有女生覺得你很有男子漢的味道，就和高倉健一樣。”
王橋道：“謝謝。”
蘇麗又道：“很多學生會的干部也在暗地里談戀愛，我們系就有，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橋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趙波。趙波正與鐘紅梅在談笑風生，快活得緊。
這一曲結(jié)束以后，王橋開始主動出擊，輪流與蘇麗、鐘紅梅、柴采等女生跳舞，還主動唱了歌。
回到男生一公寓時，恰好是熄燈時間。帶著酒意的杜建國最為興奮，一路哼唱著《今夜無人入眠》。
寢室里，室友們正在熱烈議論籃球賽。裴勇作為班級球員談得格外興奮，見王橋回來，道：“袍哥，聽說要打新生籃球聯(lián)賽，你估計中文系能得第幾名�！�
王橋客觀地說道：“沒有看到其他系打球，不知道底細，難講。”
裴勇樂觀地說道：“有袍哥這種超級武器，肯定能拿前三�！�
秦真高道：“系里很重視新生聯(lián)賽，黃老師明天要去找體育系，正式協(xié)商唐教練來指導(dǎo)我們。黃老師是希望我們能打第一名，洗刷娘們兒系的污名�！�
王橋坐在床邊，心道：“我一直和黃老師有隔閡，關(guān)系不融洽，這次籃球比賽是一個契機，爭取能得到黃老師的正面評價。”
果然如秦真高所言，黃永貴為了提高中文系新生隊的籃球水平，特意找到體育系卞主任，請求體育系支援。這算是半官方半私人的行為，老卞爽快地答應(yīng)了黃永貴的請求，同意唐勇和呂一帆任中文系新生隊教練，在新生聯(lián)賽期間可以向系里請假。
得到老卞首肯后，黃永貴把黑臉教練唐勇以及助理呂一帆請到辦公室，泡上好茶，道：“兩位教練，你們覺得今年中文系新生水準如何，這次新生聯(lián)賽能得多少名？”
體育系同學相較普通系學生更加社會化，在老師面前不太拘束，黑唐接過香煙，道：“按照前幾年的水平，中文系也就打到八名或九名。今年中文系出了一個妖孽，弄得不好能打到前三名�！�
黃永貴心知肚明地笑道：“妖孽，具體指什么？”
黑唐道：“妖孽是指王橋，他的籃球水平比一般學生高得太多了，就算在體育系也能打上主力�！�
呂一帆點頭同意這個說法。
王橋能在體育系隊里打主力，其水平自然不言而喻。黃永貴道：“王橋打得確實不錯，不過進校隊恐怕還有點難吧。”
黑唐道：“班級賽水平不高，王橋應(yīng)該沒有用全力，如果在正規(guī)比賽上，水平還要高一些�！�
黃永貴欣然道：“唐教練，既然有了種子選手，我們就要爭取更大的目標，能不能拿到第一？”
黑唐道：“籃球是集體項目，還要看其他隊員配合，加緊進行訓練，可能性極大�！�
與黑唐和呂一帆溝通以后，黃永貴對于新生聯(lián)賽信心倍增，恰好秦真高過來匯報工作，就吩咐他帶話讓王橋到辦公室來一趟，他要親自鼓勵這個“妖孽”，力爭奪得新生聯(lián)賽冠軍。
第一場籃球賽以后，秦真高已經(jīng)將王橋視為自己的競爭對手，真心不愿意他與黃老師過多接觸�？墒撬麤]有理由阻止黃老師召見王橋。
在寢室，只有杜建國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
秦真高問道：“杜建國，怎么沒有和王橋在一起？”
杜建國光著上身，用手拍打著肥厚的腹部，隨口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和王橋在一起？”
秦真高道：“他到哪里去了？”
杜建國道：“他長的有腿，我怎么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秦真高暗自松了一口氣，下午上課時，他到系辦找到黃永貴，道：“黃老師，王橋不在寢室，下午上課也沒有來�！�
黃永貴面容嚴肅道：“現(xiàn)在正值新生聯(lián)賽備戰(zhàn)的關(guān)鍵時期，王橋跑哪里去了？你給我盯著他，只要露面就叫他到我這里來�！�
秦真高領(lǐng)命而回。他恨不得王橋連逃兩天課，給黃永貴留下點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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