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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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朗朗和施妖在公園的長椅上閑談之時，千門謠將付可也正式開工了，兩個著裝的警察并沒有走，付可是不想拖了，這是他掛上蓬萊山腰牌后第一次參與做局，如果到約定時間還沒有將事情搞定，且不說陽哥那里如何交代，光是從被兩個女孩笑話這一節(jié)想，付可覺得自己也丟不起這個人。
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觸江湖茶館，這類東西在國外也有。通俗點的解釋就是外門行的中介所，只要做外行買賣的江湖人，基本都熟知各大城市的江湖茶館。
所謂的茶館并不一定是賣茶的地方，也有些是以飯店或者酒吧的形式存在。比較特殊的還有彩票銷售站、電玩城等，它們之間的共性就是招牌上都有大山語。千門在很多城市的江湖茶館都有眼線，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原灰鴿子的人馬，他們只聽王龍生一人調(diào)配。
付可決定頂風上后就在桌子上用筷子擺了個山字，字才擺好半分鐘都不到，旁邊一桌就有人過來搭話：“哎喲！眼生啊，朋友是喝酒來了，還是喝茶來了？”
“無緣酒，不敢茶，餓得急了，找飯吃而已！”付可的唇典也很溜，更不要說這些普通的寓意切口了。
那過來搭話的瘦子聽罷遞過一根煙來，隨后小聲問道：“這是個好地方，可吃可吐，能現(xiàn)吃現(xiàn)吐，也能吃了不吐，還可以外地吃的來這里吐。消化不好沒關(guān)系，咱有藥！”瘦子說完自己干笑了幾聲。
付可笑得很難看，表情也有些緊張，點手謝過對方的火后付可一直認真地聽瘦子的繞口令，甚至包括那幾聲刺耳的干笑付可都聽得很認真：“還沒吃到嘴里，也不太熟悉這地方菜系，不知道從哪里下嘴好！”
瘦子等的就是這句話，聽罷立馬又湊近一些低聲道：“這就要看朋友是什么牙口了！”
付可道：“肉擋著的東西怎么好往外漏，朋友這樣問是？”
那瘦子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綠色的名片遞給付可，說道：“我是本地的歇馬！”
付可接過名片，只見上面印著絲錄中介公司總經(jīng)理孫少安幾個大字，下面就是一些彎彎曲曲的鬼畫符，連個電話號碼都沒有。
“怎么吃利？”付可問了一下平時外地手藝人遇到歇馬后的重要問題。
歇馬這個工作看似簡單，其實風險也很大，如果沒有高額的回報人家還不如自己做呢。
孫少安拍了拍付可的肩膀說道：“憑賞！”隨后又指了指付可擺在桌上的筷子問道：“什么時候談?wù)劸唧w的？”
付可用眉毛挑了挑不遠處那兩個制服警察沒有說話，孫少安一愣之后哈哈大笑，笑罷起身走到兩個制服警官身邊，一人遞上一根煙高聲道：“怎么樣，吃準了幾個？”
斜對著付可坐著的一個戴眼鏡的警察撇嘴道：“能吃準的只有一個，看著像的有三撥�！�
那人用下巴挑了挑付可這面小聲地問了孫少安一句，由于店里嘈雜付可也沒有聽清楚問的什么，不過看表情估計是在打聽自己的來路。
孫少安又跟那兩人招呼了幾句后才回到付可這張桌子旁坐下，說道：“這出戲外地的茶館確實很少見，兄弟奇怪也正常。他們兄弟并不是真條子，而是穿這身衣服來望氣的！”
付可一聽不是警察就放心不少，至于望氣之類的當然了解一下更好，畢竟以后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當家的來安排手把手地教，于是便問道：“怎么說？”
孫少安剛要開口但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立馬又把下話憋了回去，又仔細地打量了付可一番后才道：“歇馬的義務(wù)就是共享這些本地的消息，但兄弟還真得先讓姓孫的看看牙口，要不然有些話我不敢亂說！”
付可笑道：“我這口牙什么都吃得下，孫大哥既然是做歇馬一行的，想必就有觀人的水平，你看我是不是可說的人就可以了！”付可并沒有直接回答孫少安的問題，一個彎子轉(zhuǎn)下來反倒考校起對方來了。
孫少安苦笑道：“沒辦法的事情，我看兄弟也是真手藝人，說說無妨。這鄭州與別的地方不同，這里是國內(nèi)最大的交通樞紐，無論是跑南北線的人販子，還是東西線的掉口子都要從這里路過，半路銷贓做活的也有不少。江湖也有江湖的規(guī)矩，做這行的能截就截�！�
說到這里，孫少安起身到自己原來的桌子上將啤酒拿過來喝上兩口，繼續(xù)道：“李家兄弟就是吃這口飯的。那些人的生計傷天害理，自己也覺得理虧，所以看到條子的時候很多舉動都會暴露身份，他們在這里就是為了蹲這些人！”
付可插話問道：“蹲到又如何？”
孫少安道：“截下來！”他說罷見付可笑得有些不自然便知對方會錯意，于是急忙補充道：“截下來后都交上去，鄭州拐賣婦女兒童的案件破獲率是全國第一的，這其實都是他們假鷹的功勞�！�
付可質(zhì)疑道：“那豈非成了吃公門飯的老合？”
孫少安笑道：“他們哪里算得上老合，再說了也不是直接交上去，都是從幫里走的！”
付可問道：“什么幫？”
孫少安小聲道：“青花幫！青花幫在鄭州吃得開主要就是因為他們還做著這么一項公益！”
“我的話說盡了，兄弟說說自己的事情吧，我也好看看我的能力夠不！”孫少安說完轉(zhuǎn)身招呼跟自己同桌的矮個男子過來，接著說道：“這位也是絲錄中介的辦事人，我們是劃片的�！�
付可跟新坐過來的矮子點了點頭然后道：“好，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是來鄭州找一樣東西的。只要兩位能從中幫忙，事成后我謝四十斤！”
聽付可嘴里說出四十斤后孫少安和后來的矮子都是一愣。老合嘴里的斤兩算錢法也是跟著紙幣更新?lián)Q代的，如今的紅票子比以前的要輕一些，一萬塊新錢的重量是二兩，四十斤就是二百萬。竟然喊出二百萬的中介費用，孫少安和矮子都是先喜后憂。喜的是這件事有二百萬好拿，憂的是二百萬可不是那么好賺的，事情一定不輕松，他們兩個的能力估計難一些。
孫少安愣罷后急忙問道：“找什么？”
付可看著孫少安的眼睛說道：“《永樂大典》！”
若是正宗的外八行中人，聽到永樂大典四個字后的反應(yīng)絕對是多種表情糅合在一起，但姓孫的不過是一個江湖歇馬而已，聽付可報出永樂大典四個字后，歷史不及格的他揉了半天腦袋才問出一句：“啥玩意？鉆石？還是古董？”
付可低聲道：“是書！”
“書？”
付可點頭。
孫少安和矮子對望一眼后兩兩迷茫。
“兄弟不是開玩笑吧？禁書現(xiàn)在都能買到�！睂O少安的語氣有些硬了，想必認為是被這個年輕人給忽悠了，浪費表情浪費時間也就罷了，身份還漏了。
付可很認真地說：“這不是玩笑，永樂大典確實是禁書，被禁了五百多年的書，禁得非常徹底�！�
見付可的表情極其認真又不像沒事找事的樣子，兩個歇馬又對望了一眼，兩人此時都不知道下面該如何辦了，兩百萬的薪酬就這么放棄？那肯定是不甘心的。但這活也沒法接，他們都在“江湖道”上趟了許多年了，從來也沒聽說啥書能這么值錢的。
放棄可惜，接話吧還不知道說啥，孫少安想了一下后便來了個滑頭式的問法：“這東西只要在鄭州能找到，我們兄弟就會給你提供便利，兄弟就說說現(xiàn)在你都需要準備啥，哪一方面需要我們本地老合的配合吧！”
付可早料到他會這樣，當下假作為難地說道：“事情有些難辦，說實話兩位老哥別生氣。這事個人的能力很難完成，就咱們?nèi)齻�也成不了事，我就是希望兩位能幫我聯(lián)系上本地最大的江湖組織，然后我去跟他們商討合作的辦法！”
付可這番話說完對面兩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孫少安道：“就這樣？”
付可當然明白他“就這樣”三個字中所包含的幾種意思，當下苦笑道：“就這樣，不過嘛，兩位的那一份要等事成才有，我越界跨山頭，人生地不熟，憑自己的嘴是肯定難與當?shù)氐凝堫^打上交道的，只能靠本地有威望的歇馬搭橋�！�
付可話說完后見孫少安和那個矮子都沒有言語便繼續(xù)說道：“貴上可以考慮一下，從江湖道上拔份子，沒有風險的都是彎腰撿芝麻�！�
兩人不用付可那話去點當然也都清楚這些，付可的意思他們也都聽明白了，之所以躊躇主要是因為風險大。本地的江湖龍頭是青花幫，他們兩個雖然沒有端人家的飯碗，但在人眼皮底下跑江湖，年節(jié)上的貢品交往還是很頻繁的。如果真的送給對方一個大賺的好機會什么都好說，如果最后被付可擺了一道，兩百萬的事放到一邊，恐怕以后這歇馬的營生都很難再做了。
孫少安前不久就經(jīng)歷過這樣一件事，現(xiàn)在還讓他后怕呢。前不久北京來了個姓燕的手藝人，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在鄭州連弄了兩個大手筆，而且這其中還有一道是擺在青花幫的頭上的。事后青花幫的黃老三就在歇馬群中查，看看是誰接待的這個人，嚇得孫少安好幾天都是蹲著撒尿的。
預期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付可也就不急著催孫少安給回復，“兩位再想想，我也再找找還有別的門路沒，錢是能省便省嘛！對了，你剛才說那兩個穿制服的是青花幫的人？”
孫少安現(xiàn)在可不敢不謹慎了，雖然付可的話里有想自己過去搭茬的意思，但他仍然沒有為了那二百萬馬上應(yīng)下來，倒是那個矮子顯得很急促，聽完付可的話急忙道：“他們？小角色而已，跟上面根本對不上話去，再說也不能完全算是青花幫的人，跑腿賺活命�！�
付可點頭道：“哦！對了還有一個事，最近可能來鄭州找這本書的人不少，還希望貴上幫我留意一下，提供一份下家的資料我給二兩，你多頭吃份子我不管，只要有資料就可以！”
付可走出七君子的時候多少有些飄然，千門謠將的活也不是很難做，今天的任務(wù)就算完了，第一腳踢出去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就當付可意氣風發(fā)地走出江湖茶館的時候，施妖和朗朗也喂完了鴿子，朗朗買了一束玫瑰，枝杈的刺都已經(jīng)被磨掉了。朗朗將紅色的花朵放在鼻前，眼神飄忽。
施妖到一旁的噴泉處將手上的鴿子食味洗掉，回來正好看到朗朗在聞花。
“我才離開一會兒，你這就收到玫瑰花了？”施妖一邊說著一邊拿濕紙巾擦拭雙手。
“是我自己買的！”
“干嗎？憐憫那些賣花女嗎？”
“是憐憫自己！”朗朗說完起身將手中的玫瑰丟到身旁的垃圾桶中。
“小姑娘是不是愛上陽哥啦？用姐姐幫忙不？”施妖笑道。
朗朗很平靜地回答：“我去北京是因為爺爺�！�
施妖并沒有繼續(xù)方才的問題，她走到朗朗身邊道：“走吧，小付可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今天的任務(wù)辦完了，我們?nèi)フ业胤匠燥垼酝耆ス浣�。我上次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什么地方都沒轉(zhuǎn)，這次你可要當我的購物導游哦！”
兩人并肩離開時朗朗回頭看了一眼長椅邊上的環(huán)保箱，隨后邊走邊問道：“妖姐，你說沒有刺的玫瑰花還能叫作玫瑰嗎？”
施妖用手指按了按假發(fā)的邊緣隨后回答道：“不清楚，但我知道沒有信仰的蓬萊山人組成的雁尾子絕對不叫千門！”
朗朗聽罷沒有說話，她很清楚施妖這句話的含義，這是針對自己那句去北京是因為爺爺而發(fā)的。
兩人并肩走出紫荊山公園，一路沉默，良久無言。
“我的任務(wù)什么時間開始？”朗朗最先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
“明天晚上吧，如果付可那邊順利的話！”
“付可在做什么？散布一些言論？還是？”朗朗知道這個話題很無聊，但她也清楚如果沒有這句話，兩個人仍然會踏著沉默而行。
施妖慢條斯理地回答道：“謠將做的不僅僅是這些，一個合格的千門謠將，不僅要將自己的謊言說到可信，還要讓自己的假話到達一種可畏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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