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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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初被滿屋子的最炫民族風雷得外焦里嫩,無語問蒼天,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時半會兒竟連數(shù)落她都忘了。
金鈺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關了視頻,灰溜溜地在他旁邊立正站好,等著挨批評。
他靠坐在老板椅上,看著她那副無辜的小綿羊表情,心下覺得有趣,表面上卻忍不住想逗逗她,因此故意板起臉,為難她說:“你是不是太把幾年前的幾面之緣當成資本了?金鈺,我的集團不需要廢物,別說是你,就是任家的遠親近鄰也別想在我這里渾水摸魚!”
她一邊覺得這男人真是一點兒都不念舊情,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小聲說:“我知道錯了,任總,我保證再也不犯……”
“嗯,”他挑眉又問,“我剛才讓你做的PPT,做好了嗎?”
“還……還差一點兒!
“拿給我看看!
金鈺心虛地問:“那個,能不能過半個小時再給你看?”
“真有出息,還學會討價還價了?”他半瞇著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斷了她的奢望,“不行,就現(xiàn)在!
她沒辦法,只好磨磨蹭蹭地打開了空空如也的PPT……
這回任之初的臉上真是一絲笑容都沒了,他盯著那僅有的PPT大標題,幽幽地說:“半個小時之后,我要看到完整版,做不做得完你自己看著辦!
“是是是!”她一疊聲地應著,“我這就做,立刻馬上!”
說完這句話,她便開始埋頭苦戰(zhàn),緊趕慢趕地用二十五分鐘時間搞定了所有。
任之初打開看了看,沒多說什么。金鈺暗吁一口氣,她知道,像任之初這種挑剔又嚴謹?shù)睦习,不給任何反饋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反饋了。
他全神貫注地翻看ppt里的內(nèi)容,金鈺站在他身側,也一頁一頁地往后看。
事實上,剛才她只是抓緊時間將各部門提供的數(shù)據(jù)整合在一起,并沒有留心看具體內(nèi)容。這會兒靜下心來跟著他一起回顧ppt里的各項數(shù)據(jù),才欣然發(fā)現(xiàn)德魯集團最近一個季度的業(yè)績明顯比之前有所提高。
想起她剛入職的時候,德魯剛被敵手強力打壓,整個集團都處于半癱瘓狀態(tài)。任之初接手這個爛攤子還不到三個月,卻已經(jīng)將集團業(yè)務打理得蒸蒸日上。
他不僅掃除了心有芥蒂的老員工,更是親自率領市場和銷售部門奮戰(zhàn),使得集團銷售總量穩(wěn)步提高,一舉超過了上一年的最佳季度銷量。
她打心底里佩服這個男人,胸腔里那種無以名狀的欣賞與愛戀自然又隨之平添了幾分。
暗戀中的女人果然很容易情緒化,上一秒她還覺得幸福,畢竟她能每天陪伴在他左右,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就陷入一種惶然無措的低落情緒里,只因為突然想起他的要求。
他說,她不能愛上他,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不能。
自然而然的,她想起糖坊街之后,他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甚至也沒有因為她和任茜有幾分相似就對她別有憐惜。每次她在工作上出現(xiàn)一點差池,他都很嚴厲地數(shù)落她,比對待別人還要苛刻。
金鈺悶悶地想,他之前對她表現(xiàn)出的一點兒關心,大概只是老板對員工的應有關懷,說到底,他并沒有哪怕一星半點兒喜歡她的意思,因此,她的感情才會被他當作困擾,一點兒情面都不留,直接明令禁止。
她沒管住情緒,失落的表情被任之初逮了個正著。
他根本不知道金鈺心里翻天覆地都在想些什么,一時也沒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就不高興了,想開口問,又覺得不該關心得太過火,于是憋了半晌還是忍住了,什么都沒有說。
金鈺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注意到她的低落,悶聲不響地一個人跑去旁邊默默地對著企業(yè)郵箱發(fā)呆去了。
他表面看起來像是在認真看PPT,其實余光一直瞟向金鈺的臉,心里很是納悶兒。
十幾分鐘過去,任之初恍然發(fā)覺自己一直在琢磨金鈺的小情緒,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這樣浪費時間終究不是辦法,于是,他難得主動地走到她身旁,隨便撿個話題和她聊了起來。
“最近你抽時間多去秘書室走動走動,聽到什么風聲回來告訴我!
金鈺一聽到有任務下達,強迫自己停止悲春傷秋,站起身來仰視著任之初,不解地問道:“任總是覺得有人會暗地里搞什么動作嗎?”
“……”他無言以對,因為他也就是沒話找話,隨口那么一說。
這邊說者無心,那邊聽者卻很是有意。
金鈺擰著眉頭仔細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地說:“哦,我明白了!還是要多加提防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搞不好那些老家伙會私下和老總裁告狀……”
“嗯,就是這個道理。”他順水推舟地應著,心里想的卻是,這小丫頭有時候還真是很會“揣摩”老板的意思。
金鈺點點頭,臉上一副“保證完成任務”的嚴肅神情,過了幾秒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嚴峻的問題,抬起頭來看向任之初。
他輕輕挑眉:“想說什么?”
“想問個問題……”
“問吧!
“他們總這樣,你心里面……應該挺不好受的吧?”
任之初愣了一下,淡淡地反問:“你是指什么?”
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小聲說:“就是他們私下聯(lián)系任老爺子!
他不以為然道:“還好吧,沒覺得有什么值得難受的。”
“要是換成是我,我父親幫著外人一起對付我……”她很是疼惜地望著他,柔聲說,“我心里肯定會很難受!
他沉默片刻,眸子里原本的溫存也冷卻下來。
“我從來不會奢望這些有的沒的,當年茜茜病危,他都沒回來看她一眼,這樣的人,能指望他懂什么父子親情?”
她這才明白為什么任之初每次提起任老爺子都不帶什么感情,仿佛那并不是他的父親,而是隨便一個什么商場前輩。原來,早在任茜抱恨而終時,他就已經(jīng)對任老爺子徹底失望了啊……
“唉……”金鈺低低地嘆息一聲,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
就算他說得再怎么波瀾不驚,可是金鈺明白,這世上沒有人不渴望自己的家庭充滿愛與溫暖。任之初不是神,他也會脆弱,只不過這么多年一個人扛過來,習慣了什么都不說。
他越是這樣堅強,她就越是心疼不已。
沒有人知道,金鈺多想越過那道心墻,為他冰封已久的心靈注入鮮活的溫存,讓他明白有人正在這樣熱切地愛著他,而他,一直都是值得被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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