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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jié) 第六章

劉伶

劉伶醉酒

名士放歌須縱酒。每到夜半時分,洛陽城內(nèi)總是回蕩著這古樸而神秘的琴音,它怨恨凄惻如幽冥鬼神,抑揚頓挫似戈矛縱橫。

彈琴的人就是魏晉時期的大名士嵇康。

相傳,嵇康曾夜宿洛陽西南的華陽亭,一位神秘過客將這首神曲《廣陵散》授予嵇康,并且叮囑嵇康絕不能傳于他人。神曲似乎找到了它真正心儀的主人。

古書上說,嵇康為人“肅肅如松下風”,酒醉時傾倒若“玉山之將崩”。因才華出眾,嵇康年少時便成為名聞遐邇的大名士,他雖然官拜中散大夫,卻無心政治,而寄情于山水之間。

在距洛陽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云臺山,嵇康常常來此悠游盤桓,撫琴長嘯。與他一道交游來往的有阮籍、山濤、向秀、劉伶、阮咸和王戎等六位名士,他們無一例外名聞京師。因為七人常在云臺山下的一片竹林聚會,人稱“竹林七賢”。對于他們,竹林仿佛是一片凈土,七賢在此對酒當歌,吟詩作賦。他們褒衣博帶,寬袍大袖,酒酣耳熱之時,或袒胸露背,或脫帽棄幘,不拘禮法。

竹林七賢的共同愛好是飲酒,酒幾乎成為竹林名士最重要的生活特征。

史載 , 山濤飲酒至八斗方醉,阮籍喝酒可以大醉六十日不醒。不過,喝酒故事最多的還是劉伶。有記載,劉伶飲酒一旦來了興致,會在家中脫衣裸體,放達自樂。登門拜訪的人譏笑他有失體統(tǒng),劉伶不以為然,醉眼朦朧地說道:“我以天地為房屋,以房屋為衣褲。諸位為什么鉆進我的褲襠里來?”

為什么魏晉時飲酒之風如此盛行呢?這其中既有對生命強烈的留戀,也有對死亡突如其來的恐懼。

正始元年(240 年),少主曹芳即位,他的叔叔曹爽與元老司馬懿一道輔政。曹氏與司馬氏兩大政治集團矛盾日益激化。正始十年(249 年),司馬懿趁曹爽陪曹芳離開洛陽至高平陵掃墓之機,起兵政變,并控制了京都。

在隨后的大規(guī)模政治清洗中,前后被殺者多達數(shù)千人,天下震動。從此以后,司馬氏家族全面掌控了曹魏的軍政大權。

殘酷政治斗爭帶來的死亡恐懼,深深地籠罩著名士階層。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梁滿倉

一些知識分子有意避開復雜的政治斗爭,去竹林尋找一方凈土韜光養(yǎng)晦。

竹林七賢以嵇康、阮籍、山濤為代表人物。

嵇康為曹魏宗親,娶長樂亭公主為妻;山濤則與司馬懿之子司馬昭是表兄弟;而阮籍則是曹魏名士、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

七賢的出身志向雖然各不相同,但他們都選擇了在竹林飲酒來躲避政治風險。只有竹林這片凈土,可以稍稍遮蔽腥風血雨。

玄學和清談。仔細看來,畫像石拓片《竹林七賢》上除了七賢以外,還多了一人,與坐姿散漫、赤腳露腿的七賢完全不同。

這位與七賢“同處一室”的人名叫榮啟期,是春秋時代的隱士。他為什么會和相隔近千年之久的魏晉名士做竹林之游呢?

榮啟期的思想行為跟竹林七賢其實是一脈相承的,他們比較反感的都是原來中原地區(qū)傳統(tǒng)的儒學和禮教,非常崇尚玄學和清談。

相傳,榮啟期精通音律,博學多才,但在政治上并不得志,年老以后,常常在郊野“鹿裘帶素,鼓琴而歌”,自得其樂。他與七賢同屬“士”這個階層。

士的產(chǎn)生可以追溯到西周,當時世卿家族中有了不世襲的家臣,這是最初的士的來源之一。隨著春秋時期卿大夫勢力的崛起與壯大,養(yǎng)士之風大盛。士在軍事上可任作戰(zhàn)骨干,政治上可任中下級官吏。

士往往以天下為己任,有著崇高的社會責任感,在春秋戰(zhàn)國時代具有重要的社會作用。他們或縱橫捭闔,游說諸侯;或授徒立說,影響后世;或避實就虛,出奇制勝;或舍生取義,刺殺獨夫。

到了漢代,隨著漢武帝的“罷黜百家”,儒學成為社會思想主流,士的言行建議日益受到政府的重視。士開始成為獨立的知識群體,擁有強烈的歷史使命感和憂患意識,并作為一支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歷史舞臺。

東漢末年,朝綱大壞,士大夫通過品評人物來推薦人才,批評時政。漢末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就繼承了士大夫清議之風?兹诳吹讲懿賿短熳右粤钪T侯,破壞綱紀,士的社會責任感使他挺身而出批評曹操的倒行逆施。建安十三年(208 年),大名士孔融被曹操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滿門抄斬。政治的殘酷促使士人退而思考宇宙、人生與社會的本原。

曹魏時期以何晏、王弼為代表的一批名士,以《老子》《莊子》和《易經(jīng)》為文獻骨架,會通儒道,開創(chuàng)了玄學思想。他們追問本與末、有與無、體與用、性與情、形與神、名教與自然等天人之際的各種問題。

應該說玄學家是帶著自己對歷史和現(xiàn)實的真切感受全身心投入這場討論的,他們借用清談的形式圍繞著這些問題所發(fā)表的各種看法,與其說是對純粹思辨哲學的冷靜思考,不如說是對合理社會存在的熱烈追求。

借助玄學與清談,士大夫既能保持高尚的氣節(jié),又能擔負起士的責任。

然而,理想與現(xiàn)實難以兩全。隨著曹氏、司馬氏兩大集團斗爭日趨白熱化,士人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出路:一是繼續(xù)支持曹魏皇室,一是轉而投靠司馬氏。

出身上等世族的鐘會就是依附司馬氏的受益者。鐘會是曹魏太傅、著名書法家鐘繇之子,自幼才華橫溢。他只比嵇康小兩歲,卻折服于竹林名士嵇康的風采。鐘會寫了篇《四本論》,討論人的才能、稟性的同異離合問題,希望得到嵇康的肯定。鐘會懷抱文章來到嵇康家門口,又猶豫起來,最后,在戶外遠遠地將文章擲入,就轉身急急忙忙跑了。

此時,司馬氏集團勢力如日中天,甚至凌轢王室。盡管如此,“性直狹中”的嵇康卻依然選擇了堅決不與司馬氏合作。

據(jù)《晉書》記載,嵇康是一位打鐵高手。每至紅爐高燒、烈焰飛騰,慷慨的琴聲便與嵇康的錚錚鐵骨相互碰撞,回蕩在竹林里。

這一天,嵇康正掄著大錘打鐵,鐘會來了。這位曹魏謀士雖已是司馬昭的寵臣,但他仍想結交這位竹林名士。

然而嵇康根本不理睬這位朝廷紅人,獨自掄錘打鐵,旁若無人,把鐘會晾在一邊。兩人沉默僵持良久,只聽見鏗鏗鏘鏘的打鐵聲。直到鐘會忍不住轉身要走,嵇康終于說了一句話:“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鐘會不甘示弱,回敬道 :“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兩位玄學家的交鋒似高手對決,一招之間兔起鶻落,勝負立判。這段對話就此成為經(jīng)典 , 千年以后似乎還能聞到當時盛極一時的玄學氣息。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樓勁

玄學極大地推進了當時中國人的思維水平,使得我們在理論上的徹底性、理性化、規(guī)范化的程度都大大提高。我們今天可以很負責任地斷定,當時的名士在思考、思維路徑上,在思維結論上所達到的高度上已經(jīng)處于世界領先水平。

當時名士們一起研究玄理的活動叫作清談。嵇康領銜的竹林七賢大多是當時數(shù)一數(shù)二的談玄高手,他們都崇尚自然而貶抑名教。嵇康提出的“越名教而任自然”是魏晉時期最富代表性的口號。

嵇康認為要“越名教而任自然”,自然是人的本性。很明確,這個態(tài)度就是反對司馬氏集團的,因為司馬氏集團推行的是名教。什么叫名教,就是“以名立教”,要立各種各樣的符合儒家規(guī)范的名,來作為教化!霸矫潭巫匀弧保⒉灰馕吨梢猿浆F(xiàn)實。

招安名士。隨著司馬氏集團加快篡魏步伐,他們開始對天下名士進行招安。迫于形勢,昔日參與林下之游的名士,一個個離開竹林,回到了朝廷。

阮籍當起了有職無權的步兵校尉,依然在酣醉中度日;山濤憑借與司馬氏的特殊關系平步青云、仕途坦蕩。景元二年(261年),原本擔任吏部郎的山濤馬上要再次升遷,讓誰來接替自己原來的職位呢?山濤想起了昔日竹林的朋友嵇康。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想法,既可以顯示司馬氏集團對名士的包容,又可以讓嵇康體面地走出竹林。

寒冬過后是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山濤的引薦在花瓣的飄落中有了明確的答案。山濤字巨源,在《與山巨源絕交書》中,嵇康用了最嚴厲的辭藻,表明自己的拒絕態(tài)度和立場。嵇康所絕交的,并非山濤個人,而是山濤所代表的司馬氏政治集團。信中所寫的“非湯武而薄周孔”,更是一種時代的吶喊和抗爭。

嵇康這一口號等于是明確提出了和司馬氏集團決裂。像商湯造了夏桀的反,周武王是伐紂的,周公是推行圣王這套政治理念的,這樣一些圣王的所謂功德在嵇康看來,都是不對的。他“非湯武而薄周孔”,連同孔子一道進行鄙薄。這就等于向司馬氏集團所宣揚的東西挑戰(zhàn):我不支持你。所以這個口號對司馬氏集團篡奪曹魏政權的意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一封絕交書讓嵇康與當權者徹底決裂了。云臺山下的竹林里再也聽不到七賢把酒言歡、清談玄理的聲音,只剩下嵇康打鐵、彈琴的蕭索淡漠。

嵇康選擇了自我放逐,在自然山水之間,他走得越來越遠。

這一時期,他創(chuàng)作了《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被稱為“嵇氏四弄”,這是中國古代一組著名琴曲。他寫了一篇音樂理論文章《聲無哀樂論》,對于魏晉清談影響頗大。嵇康認為:喜怒哀樂從本質(zhì)上講不是音樂的感情,而是人的情感;音樂是客觀的存在,而感情是主觀的存在;人的哀樂之情遇和聲而發(fā),和聲起媒介作用。

無論彈琴作曲、為文作詩,嵇康都堪稱大家。他優(yōu)游從容,游心太玄,引領一代清峻、淵遠的玄學風致。

不肯屈身仕進的嵇康,成為洛陽城內(nèi)眾士人追捧的對象,這位大名士公然不與司馬昭合作的決絕自然也成了人們議論的話題。終于,司馬昭除去這個“不識抬舉”之人的機會到了。呂巽、呂安兄弟是嵇康的朋友,兩兄弟反目成仇,呂巽告弟弟不孝,呂安因此入獄。嵇康因曾為他們調(diào)停,竟然被牽連進去,最終,司馬昭用這個荒誕的理由將嵇康、呂安一并處以死刑。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樓勁

嵇康被殺是因為他反對司馬氏篡權,他要從一而終。一個士人要從一而終,他只能忠于一個政權,不能做三姓家奴。嵇康的死是政治問題。

嵇康死后被葬在了自己的出生地安徽石弓山。

他的溘然離世讓整個士人階層上下籠罩著深深的哀傷。不久后一個寒冷的夜晚,阮籍在醉酒酣睡中與世長辭,山濤則在朝廷里飛黃騰達。

十四年后,竹林七賢之一的向秀迫于司馬氏的威勢,不得不到洛陽應郡舉,途中,向秀特意繞道山陽嵇康故居憑吊。時已日薄西山,向秀回想起昔日與好友嵇康游宴竹林的美好時光,不禁悲從中來:“悼嵇生之永辭兮,顧日影而彈琴”,含淚寫下《思舊賦》。

竹林時代早已結束,世間再也找不到這樣一片凈土。

竹林時期的玄學名士用自己的行為方式,樹立了不向淫威低頭的典范,所以嵇康人格魅力的影響在中國歷史上是非常高的,與后來那些假名士,那種假放達、真縱欲的人完全不一樣,后者不是心里有痛苦,而是完全麻醉了。

最典型者是西晉末期八個曠達不羈之人,號稱“八達”。他們把自己關在小屋內(nèi),披頭散發(fā),赤身裸體,連日酣飲。一日,其中一個人來晚了,被關在門外,守門者不讓他進,他便在門外脫光衣服,從狗洞中探出頭來,狂吠不止。

然而政治、社會、思想、文化諸因素早已時過境遷,這些名士的狂放早已沒有了竹林七賢的精神和境界,只是徒具皮毛的東施效顰而已。

西晉末年富可敵國的石崇樂于結交豪門子弟和文人雅士,當時號稱“二十四友”。他們備有舞伎樂隊,時常在金谷園聚會,詩酒宴飲、縱情作樂,極盡人間之歡娛。文士們沉醉于紙醉金迷,炫財斗富之風大行其道。

西晉后期,這些情況嚴重敗壞了社會風氣;另一方面,玄學和政治區(qū)分不開,政治家不專心治國,把談玄變成第一要務,導致了清談誤國。

狂放任達只是竹林名士的一面,他們談玄的場面,也為后人津津樂道。

西晉末年,許多官場中人借清談全身避禍,裝點名士風度。

清談家王衍,善吐玄言,以議論《老子》《莊子》為能事。因為他一直以來身居要職,后進之士無不仿效他談玄,于是形成了整個朝廷矜高浮誕的風氣。時人評論王衍,說他“不以事物自嬰”,不問政事,是個典型的官僚玄學家。正是這個王衍,以三公的身份舉為元帥,最后被后趙石勒所殺。臨死時王衍嘆道:“我們雖不如古人,但如果以前不崇尚玄虛,而是合力匡扶社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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