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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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羅馬軍團。漢宣帝甘露元年(前 53年),一支六千人的羅馬軍團在卡爾萊戰(zhàn)役中被安息軍隊擊敗,突圍出來的羅馬士兵下落不明。據(jù)說,他們沿著絲綢之路輾轉(zhuǎn)東移,進入西漢帝國境內(nèi),被朝廷安置在張掖郡的驪靬縣(今甘肅永昌)。
驪靬,就是今天埃及的第二大城市——亞歷山大。它是羅馬帝國在北非的政治中心,因此,古代中國人常常用驪靬來指代大秦(羅馬)。出土的簡牘材料顯示出,早在漢宣帝神爵二年(前60 年)之前,來自羅馬帝國的商人旅居永昌,久而久之形成聚落。或許是由于他們來自驪靬,西漢政府就以驪靬為名,設置了驪靬縣。羅馬軍團殘部是否真的敗退到了驪靬城,至今仍然是一個謎團。驪靬縣的得名是否真的緣于羅馬僑民,同樣是謎。
漢西域諸國圖
西域屯田。屯田,是漢朝經(jīng)營西域、維護絲路的重要舉措。為了解決使節(jié)往來、軍吏駐防需要的糧食給養(yǎng)和安全問題,數(shù)以千計的士兵、犯人被分遣至土地肥沃的交通要地,一邊耕種稼穡,一邊戍守備戰(zhàn)。位于吐魯番盆地的車師是進入西域的門戶,漢軍長期駐屯,人數(shù)最多時達到了兩千余人。
北京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教授張小峰
漢朝要付出這么大的財力做這件事情,維持與西域交往的暢通,實際上是漢朝試圖將國家影響力遠播于四方的戰(zhàn)略規(guī)劃,用今天的詞語來形容就是漢朝塑造自己文化軟實力的重要舉措。所以絲綢之路能否暢通是漢朝國力是否強大的見證,是漢能否有效影響和控制西域甚至更遠國家的一個標志。維持絲綢之路暢通,不但對漢朝本身,而且對中國歷史發(fā)展有深遠的影響。
長城,是古代中原王朝防御北方騎馬民族入侵的重要軍事設施。漢代的北方長城東至遼東,西達敦煌。為了抵御匈奴的侵擾,保障絲綢之路的暢通,漢武帝征發(fā)了數(shù)十萬人,在荒無人煙的帝國西陲修筑邊防要塞。要塞東起敦煌,西至姑墨(今新疆阿克蘇),渡沙越漠,蜿蜒布列。絲綢之路的要害之處,還有許多郵驛機構,負責傳遞信息、提供食宿。它們是帝國的神經(jīng)末梢,把西域邊陲與帝國中心連接起來。兩千年過去了,烽火臺仍然矗立在孔雀河故道北岸。
唐代邊塞詩人岑參在《輪臺歌》詩中道:“輪臺城頭夜吹角,輪臺城北旄頭落。羽書昨夜過渠黎,單于已在金山西。”在中國古代文人的作品中,“輪臺”是邊關戰(zhàn)斗與邊塞苦寒生活的代名詞。位于西域中部的輪臺,是漢朝在西域的政治中心。公元前 60年,匈奴勢力被逐出西域,西漢在這里設置了西域都護,專門管理西域事務。這是中原王朝首次在西域地區(qū)設置郡級行政機構,標志著天山南北地區(qū)正式并入了中國版圖。從此,今天的新疆地區(qū)開始隸屬中央王朝的管轄,成為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絲綢之路的開通,為人員往來提供了極大便利。商賈駝隊、政府使節(jié)、屯田軍吏在綠洲與戈壁上穿梭行進。史書形容當時的景象說:“馳命走驛,不絕于時月,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
懸泉置,位于敦煌東面的戈壁灘上,是漢代西北地區(qū)的一個普通驛站。從出土的漢簡得知,懸泉置曾經(jīng)接待過解憂公主、樓蘭王、烏孫和車師等二十多個國家的使者,有一次朝廷派遣使者王君護送于闐王等返回西域,人數(shù)多達一千七百多人。
這些被發(fā)現(xiàn)的文書檔案,生動記錄了兩千年前絲綢之路上的繁忙景象。
班超出使西域。然而,漢朝在西域的經(jīng)營過程并非一帆風順。西域距中原遙遠,漢軍無法長期駐扎,漢朝使臣遭劫或者被殺的慘劇時有發(fā)生。維持絲路暢通的費用支出相當驚人,朝廷中反對經(jīng)營西域的聲音始終不絕于耳。
東漢之初,由于改朝換代間的大混戰(zhàn),國力明顯減弱,一度無暇西顧,西域諸國不得不依附于強大的北匈奴。絲綢之路一度中斷六十五年。時代呼喚著另一位英雄人物的出現(xiàn),他將像張騫一樣出使西域,為絲綢之路的重新開通和繁榮做出卓越貢獻。
東漢的班超,是絲綢之路歷史上又一個光照千秋的英雄人物。他與西漢的張騫,堪稱漢代經(jīng)營西域的雙子星。張騫成功鑿通西域,班超奮力維護絲路。班超是史學家班固的弟弟,早年在官府從事抄寫文書的工作,后來投筆從戎,在西域建功立業(yè)。投身西域三十一年間,班超把親漢邦國聯(lián)合在一起,打擊匈奴和叛漢勢力,維護了西域的和平與漢朝的聲望。在漢和帝永元六年(94 年)的一次軍事行動中,他成功地調(diào)發(fā)了西域諸國軍隊八萬之眾,使西域五十多個國家都歸附了漢朝。史書上說:“西域諸國,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貢奉不絕。”朝廷在表彰班超的功績時說:班超沒有動用漢朝的大軍,沒有給國家?guī)碡摀,卻能讓遠方的各民族和睦相處,使風俗各異的人們同心協(xié)力。
北京對外經(jīng)濟貿(mào)易大學教授張小峰
班超在西域獨立經(jīng)營三十余年。有一次班超受命要臨時回國的時候,當時于闐等國的人抱著班超的馬腿不放,不讓他走,說“我們今天以漢室為父母”。這種情懷表現(xiàn)出西域各國對西漢中央政權的向心力。班超在晚年的時候上書皇帝,說他難忘故土,希望葉落歸根,他說,“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門關”。這樣的赤誠深深地感染著每一個人。
永元九年(97 年),班超派遣部屬甘英出使大秦?上У氖牵视⒅坏竭_波斯灣沿岸的條支,就因當?shù)厣倘斯室怃秩竞I系奈kU而止步不前,未能完成使命。即便如此,此次出使,
仍然增進了中國人對中亞各國的了解,而西方的大秦也聽到了更多的關于漢朝的消息。
又過了七十多年,延熹九年(166 年)九月的一天,東漢都城洛陽張燈結(jié)彩,一派祥和景象。盛裝美飾的帝都臣民布列街衢,引頸觀望。在威風凜凜的皇家衛(wèi)隊的引導夾護之下,一群外國使節(jié)緩緩走來。當朝天子漢桓帝在可容萬人的德陽殿隆重接待了來使。
大秦使者的這次來訪,是兩大文明古國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也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關于歐洲人到達中國的記錄。萬里之外的大秦帝國遣使來訪,在漢朝皇帝和他的臣子的觀念
中,是大漢王朝德布天下、威加四海的象征。而這一次,大秦使者走的路線是海上絲綢之路。
白龍堆,是絲綢之路的必經(jīng)之地,也是令人生畏的死亡之路。東晉隆安四年(400 年),一位東晉高僧赴天竺取經(jīng),途經(jīng)此處,歷盡艱險。他在游記中心有余悸地描述著:“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幟耳!痹(jīng)浩渺無際的鹽澤(今羅布泊)已經(jīng)干涸,當年駝隊絡繹不絕的古道難覓人跡,只有頑強的胡楊和永恒的黃沙,見證了絲綢之路的輝煌往昔,記錄了東西方文明交流的恢宏歷史。漢代是中西方文明交流的第一個高峰期。正是在漢代,中國人以自己特有的頑強與勇氣,鑿通了絲綢之路,實現(xiàn)了周穆王馳游八荒、探索宇宙的夢想。
東漢清議與黨錮
東漢是中國歷史上最注重教育與教化的封建王朝。開國皇帝劉秀是讀書人,追隨他打天下的功臣們也不乏儒生學士,綿延近二百年的東漢王朝也因此多了幾分斯文與儒雅的氣質(zhì)。然而,血腥讓斯文掃地,殘酷使儒雅不再,發(fā)生在 2 世紀下半葉的黨錮之禍,折斷了帝國的脊梁,空留下千古嘆息。
講經(jīng)圖,漢畫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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