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節(jié)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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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石火間，我企圖上前阻止。明知即便阻止也無濟于事，明知也許名取先生說的才是正確的，我仍然一面這樣想著一面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yīng)。
“哦哦？這小子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酒井田柿右衛(wèi)門制的大盤子說。
“那怎么可能。不如從他吃起吧�！笔{模樣的擺設(shè)發(fā)出了野獸的聲音。
“不過仔細(xì)瞧瞧，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少爺呢�！敝袊L(fēng)的陶瓷人偶說。
“就算他站在我們這邊，瞧那孱弱的模樣，根本派不上用場哪。”掛畫上的達(dá)摩開口了。
“算了夏目。即便今天幫了這些雜魚，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必堖淅蠋熣f。
“的確如此，阻止我也沒用哦。雖然我很在意夏目為什么會來這里，不過我有種預(yù)感，聽了你的解釋，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要是對我的工作有所妨礙，還是別說了，請先讓我把該做的事做完吧�！�
說著，名取先生咻一聲將紙制的人形式神射向四方。不一會兒，門窗、天井通氣口、店鋪深處的紙制格子門都貼上了人形式神，形成一層特殊的結(jié)界。
“笹后、瓜姬、柊，保護結(jié)界�！�
“是�！�
這時，我感覺不遠(yuǎn)處名取先生的式神紛紛向四周散去。
“住手！我絕不去那壺里！”柿右衛(wèi)門制的大盤子慘叫道。
“不，壺里可是出人意料地舒服喲，雖然我從來沒有進(jìn)去過就是了。”笑嘻嘻地說完，名取先生把壺置于地板正中，開始念動咒訣。
“給人類帶來災(zāi)厄的妖物啊，汝將遵循萬物之法則，歸于暗夜！”
四周陸續(xù)響起“哇——”的悲鳴，我看不見眼下到底發(fā)生著什么，只知道大大小小近百只妖怪為了不被吸入壺中，正徒勞無功地抵抗著。所有古董器具也在劇烈振動，發(fā)出咔嗒咔嗒的沉悶聲響。
本以為一切會在瞬間結(jié)束，然而，從我體內(nèi)爆發(fā)的異變阻斷了它們。寄宿著文字妖怪的雙眼開始尖銳地刺痛起來。
“哇，好痛！”我不由自主地捂住雙眼，蹲下了身。
“夏目？”名取先生的注意力瞬間轉(zhuǎn)到了我身上，“怎么了，夏目！”
“嗚嗚，眼睛……”
眼睛好像要爆出來一般刺痛，蹲下身時，視線恰好撞上面前的那件石獅擺設(shè)。
“哦哦，太有意思了。這小子，在眼睛里養(yǎng)了文字妖怪呢�！�
“什么，文字妖怪？附在人身上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又不是喜歡才養(yǎng)的！都怪這笨蛋太粗心了，居然讓文字妖怪鉆到了眼睛里！”貓咪老師事不關(guān)己似的說。
“貓咪老師，不要講得這么不負(fù)責(zé)任……哇，痛痛痛痛�！�
看來是吸附在眼底的文字妖怪正被名取先生的咒訣強行拉拽著。
“夏目，你沒事吧？”名取先生停止了咒訣，迅速趕到我身邊。
“就是現(xiàn)在！快，敵人已經(jīng)沒力氣了！”
妖怪們齊聲吶喊著，乘機反攻，收納盒里的玻璃彈珠一顆接一顆地朝名取先生飛過來。一定是那些小妖怪扔的。
“哇！”
“主人！”
隨著柊的聲音傳來，玻璃彈珠還沒射中名取先生，便紛紛落在了地板上。
“保護結(jié)界！”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沒等名取先生下令，紙制的人形式神已經(jīng)啪啦啪啦掉在地板上。結(jié)界，破裂了。
“糟糕！”
這樣一來，妖怪們會憑借壓倒性的數(shù)量獲勝，而且它們還在源源不斷地朝這邊扔著玻璃彈珠、象棋以及圍棋的棋子。
“嗚哇，雜魚們給我住手！高貴如我竟遭到你們?nèi)绱藢Υ�！啊痛！�?
要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密集攻擊，貓咪老師看上去也有些束手無策。
“你們聽好了，那小子眼睛里的文字妖怪是我們的同伴，快把力量灌注進(jìn)去！”
掛畫老人話音剛落，下一個瞬間，眼睛里游走起更加劇烈的疼痛，與剛才的沒法相提并論。文字妖怪獲得了上百只妖怪的力量，似乎暴走了。
“哇！”
我雙手撐住地面，痛苦地扭動著身體。那一刻，就在我伸手求助的瞬間——絕非故意為之，將名取先生的壺砰地推倒在地，它又恰巧撞上了一把古董椅子的腿，發(fā)出啪的一聲清脆的碎響。
“啊！”我和名取先生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
“沒辦法，今天還是先撤吧，夏目�！�
名取先生抱起我，朝入口處走去。
“不要再來了，人類。要是下次你還敢出現(xiàn)，我可不保證那小子會平安無事�！敝袊L(fēng)陶瓷人偶乘勝追擊般威脅道。
名取先生打開門，將我和貓咪老師推到門外，自己卻站在店里，倏然轉(zhuǎn)過身。
“本來呢，根本用不著封入壺中，只須讓在場各位煙消云散就夠了。而我之所以沒這么做，不過念在你們至今并未加害任何無辜之人。若你們有誰膽敢傷害我重要的朋友，到時候我絕不再手下留情�！�
果決干脆地說完，名取先生啪地關(guān)上了門。
“呼——真是太倒霉了！喂，夏目，你等著，我這就去把那些可惡的家伙打包吞了！”
從店里出來，剛喘了口氣，貓咪老師立刻怒氣沖沖地道。
“回來，貓咪老師�！�
名取先生鎖上店門，長長地松了口氣，看向我道：“夏目，眼睛好些了嗎？”
“啊，沒事了。對不起，我把壺……”
“哪只眼睛？來，讓我看看。”
名取先生湊過來，仔細(xì)檢查著我的眼睛。
“嗯，你在眼睛里養(yǎng)著些奇怪的家伙呢�！�
“不是因為喜歡才養(yǎng)的，其實是出了點意外……”
“有點難辦呢，要是硬來的話，還會出現(xiàn)剛才那種情況。怎么辦呢？”
名取先生一本正經(jīng)為我擔(dān)心的模樣著實少見。
“喂，夏目，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哪！吞幾條雜魚不是我的風(fēng)格，我要去把它們?nèi)粤恕＿@樣一來，那邊那小子的工作也算解決了�？彀验T打開！”
“都說讓你算了！”
“你的好意恕我難以接受哦，胖貓君。要是讓你用真身在那么狹窄的店鋪里大展拳腳，就太浪費了。雖說至少一半古董都被當(dāng)作廢品處理了，可另一半對人類而言是價值不菲的珍品。而且，你也不必為我擔(dān)心，工作方面我會搞定的�！�
“可是那個壺……”
“是呢，的確有點傷腦筋哪。別看只是一個壺，其實挺值錢的。雖說都是些小妖怪，但能一次性封印上百只，這類壺可不多見呢。”
“那個……要是在能力范圍內(nèi)，我愿意賠償……”
“哈哈，你就別操心了。臨時準(zhǔn)備一個代用的也沒問題，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主人，接下來？”是柊的聲音。
“嗯，那就勞煩你再去取一個來吧，柊�！�
“遵命�！�
“主人，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嗎？”
“笹后和瓜姬留在這里監(jiān)視它們。我們散散步就回來。夏目，在柊回來之前，能否請你講講關(guān)于你那雙眼睛的事，以及你之所以拜訪那家店鋪的理由。話說這附近有沒有可以安心聊天的地方呢？”
“既然如此，我倒想起一個好地方�！必堖淅蠋熕坪鹾苁情_心地接過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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