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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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這般打扮,還能和大夫人共坐的除了幕秋水還有誰?
幕秋水身后侍立著兩個丫鬟,一個孟靈曦不認識,另一個就是翠兒。
主仆倆對視一眼,她見翠兒暫無危險,也總算松了一口氣。
見她進門,趙慧茹放下手里的茶杯,竟收起了嘴角溫和的笑。
“兒媳見過母親。”孟靈曦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一欠身。對趙慧茹的反應(yīng),她并不意外。昨兒她抱著靈位入府,趙慧茹會待見她就怪了。
“公主何須如此多禮,妾身怕是受不起!壁w慧茹不冷不熱,疏離地道。
孟靈曦微微一笑,假裝看不出趙慧茹的不待見,接過李媽早就準備好的茶杯,撩袍跪了下去。
她將茶杯高舉,呈給趙慧茹:“母親叫兒媳靈曦就好,就算公主的封位再高,靈曦既已嫁入王府,自是明白出嫁從夫的道理!
孟靈曦低眉順目,語氣謙恭,當著一屋子的下人給足了趙慧茹面子。她這個當家主母也不好胡攪蠻纏,只得接過茶杯,輕啜一口,命一旁的靜云遞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紅包。
只是,趙慧茹想收羅了,有人可不想。
“妹妹昨兒搞出那么大的陣仗,我還以為妹妹今兒要在屋里為亡父守孝呢!蹦磺锼鄄ê,嘴角微彎,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在跟自家姐妹話家常一樣。但一聲“妹妹”,顯然透著挑釁。且不說年歲,孟靈曦為正,她為側(cè),她就沒資格叫孟靈曦“妹妹”。
“多謝幕側(cè)妃姐姐關(guān)心。靈曦如今已是蕭府的正房兒媳,為娘親盡孝自是也怠慢不得。”孟靈曦頓了頓,微勾嘴角,話鋒忽然一轉(zhuǎn),“還是妹妹覺得,活著的人遠不如死去的人重要?”
不是她不想與幕秋水和平相處,只是她很清楚,這個女人注定不可能與她和平相處。若是她今日示弱,只能讓她氣焰囂張地越發(fā)欺負她們主仆。
“你……”幕秋水咬牙切齒地瞪大雙眼,臉色憋得發(fā)白,卻未找到一句合適的話反駁。
特別是她喚她那一聲“幕側(cè)妃姐姐”更是恨得她全身血液倒流,怒火攻心。
若不是她孟靈曦,她幕秋水怎么會從震威王府的正妃變成側(cè)妃?
她的雙拳攥出“咯咯”的骨節(jié)聲,儼然一副隨時會沖過去一掌拍死孟靈曦的架勢。
她身后的丫鬟見狀,連忙上前拿起小桌上的茶杯,遞給她,趁機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勸道:“小姐,您不能沖動,來日方長。”
幕秋水聞言,才覺失態(tài),緊攥的拳頭慢慢泄去力氣。
是啊,來日方長。今天她若是一掌打死這個女人,不但她落不下什么好,怕是還要連累她愛的人。
孟靈曦見狀,也或多或少了解了對手的脾氣秉性。
“幕側(cè)妃姐姐的丫鬟真是聰明伶俐,體貼備至,甚得妹妹的心。偏巧,妹妹身邊又沒有個可心的人照顧,不知幕側(cè)妃姐姐可否割愛?”她眉眼含笑地望著幕秋水身后的丫鬟,一臉欣賞之色。
不難看出,那丫鬟在幕秋水心里的地位。想來,她是不會給她的,那她就該識相地把翠兒還給她。
大夫人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激烈,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不悅地緊了緊眉心。
“靈曦,那丫頭是秋水的陪嫁丫鬟,秋水已經(jīng)習(xí)慣她伺候了,你就別跟她爭了。你若是需要丫鬟伺候,就讓李媽在府里再給你選一個可心的。”趙慧茹這話聽似好心規(guī)勸,但任誰都聽得出她站在了幕秋水那一邊。
孟靈曦此舉是因為翠兒,再笨的人都看得出。大夫人作為當家主母,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護著生事的一方,顯然是在讓下人們認清主子。
孟靈曦的嘴角微微彎起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冷笑,這樣的局面她并不意外。
畢竟,她不受那個男人歡迎,自然就會被這府里的其他人排斥。
只是,她們真的以為她就這么好欺負?她們似乎忘記了一點,她孟靈曦已經(jīng)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她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還會怕幾個女人家的鉤心斗角嗎?
“母親說的是,君子不奪人所好!泵响`曦點了點頭,很是受教的樣子,“既然姐姐需要這丫頭伺候,靈曦也不好勉強。”
幕秋水只覺這話異常刺耳,什么叫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不是擺明了在罵她是小人嗎?
孟靈曦見她已是雙眼噴火,卻接不上自己的話,滿意一笑,看向李媽:“李媽,既然母親說讓你幫我選個丫鬟過去伺候,你就現(xiàn)在幫我選一個吧。一會兒也好直接跟我們回文瀾院伺候。”
孟靈曦的嘴角始終保持著和煦的笑,目光溫和地看著李媽,一副靜待佳音的模樣。
既然大夫人都說了讓李媽選,那就只能交給李媽。她也好借此看看李媽到底站在哪一邊。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她屋子里的人也必須站在她這邊,不能公然下了她的面子。如若不然,她要如何在王府立足?
幕秋水聞言,眼中的怒氣頓時化成了嘲諷,鄙夷一笑。
李媽做事向來謹慎,她不信李媽會笨到與她和大夫人為敵。
在她看來,孟靈曦這一舉動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真以為李媽過去伺候她一天,就會忠心于她了?
只是,畢竟事事無絕對……
“大夫人,既然幕側(cè)妃身邊已經(jīng)有了個貼身丫鬟銀鈴兒的伺候,老奴就調(diào)回翠兒伺候王妃吧。”李媽臉色平靜,好似并不懂兩個主子之間的角力。
幕秋水嘴角那抹嗤笑,還沒有彎到完美,就瞬間僵住了。
一時之間,幕秋水甚至連憤怒都忘記了,滿眸皆是震驚。
“這……”孟靈曦猶豫一下,看了李媽一眼,為難地道,“可是,幕側(cè)妃姐姐早上剛調(diào)走翠兒,現(xiàn)在就調(diào)回來,怕是不大好!
“王妃請放心,側(cè)妃本就是個大度之人,怕是之前調(diào)走翠兒,也是因為太喜歡翠兒這丫頭了。既然現(xiàn)在王妃身邊沒有個可心的人伺候,側(cè)妃定會體諒?fù)蹂!崩顙尣槐安豢旱乩^續(xù)道,絲毫不受幕秋水此刻怨毒的眼神影響。
“既然這樣!泵响`曦看向大夫人,“靈曦就在此謝謝母親和姐姐的愛護了!
她語氣委婉,卻已經(jīng)把話說死,不容大夫人拒絕。
話落,她對幕秋水微微一笑,看向她身后的翠兒:“翠兒,還不過來,是不是幕側(cè)妃姐姐對你太好了,你舍不得了?”
翠兒委屈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剛要抬步,就聽幕秋水忽然道:“等等!
屋子里的人一愣,卻也不奇怪,幕秋水深得蕭白逸寵愛,又豈會甘心輕易落了下風(fēng)?
“人你可以領(lǐng)走,但領(lǐng)走前要給我一個說法!蹦磺锼绷酥鄙碜,大有大戰(zhàn)一場的架勢。
“什么說法?”孟靈曦頓感不妙。
“翠兒今早打碎了王爺賜給我的白玉花瓶,你說該怎么辦呢?”幕秋水一抬眼,表情明顯帶著挑釁。
“小姐,我沒有。”翠兒驚慌失措地道。
孟靈曦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看向幕秋水:“姐姐,說話要講證據(jù)!
“證據(jù)?”幕秋水輕笑,“我屋里的人都可以證明。還是你想看看被打碎的白玉花瓶?”
孟靈曦心一沉,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白玉花瓶是幕秋水昨夜惱怒下自己摔碎的。至于她屋里的人,哪個敢站出來說明真相?
是她大意了,幕秋水既然調(diào)走了翠兒,又豈會輕易把人還給她?
“不管白玉花瓶是不是翠兒打碎的,姐姐若是喜歡,我買一個給姐姐便是。”孟靈曦的話有些底氣不足,她很清楚,幕秋水答應(yīng)的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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