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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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出了別苑和刑責仙君會合。
兩個人討論了一下案情,主要還是討論月城壁,他們一致認為月城壁身份太特殊,絕對不會大張旗鼓做這種大案,肯定有人栽贓陷害。至于是誰,現(xiàn)在還不清楚,甚至沒有一絲線索。
正事討論完了,刑責仙君還不肯走,在原地躊躇了半天,黝黑的面孔憋得通紅才憋出一句:“帝君,您……您覺得我小姨子怎么樣?”
“小姨子?”帝君被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愣了。
刑責仙君的臉更加紅了,平日里嚴肅威嚴的面容因為窘迫而微微冒著汗,看著實在可憐。
帝君對這位仙君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位仙君掌管仙界刑罰幾萬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若不是真碰上什么棘手的問題,絕不會為難成這樣。
“仙君有事,不妨直說。吞吞吐吐,不是你的作風!钡劬龑嵲诳床幌氯ィ謫柫艘痪。
刑責仙君這才猶豫著,紅著臉開口:“我家小姨子對帝君很有好感,想認識認識帝君,所以,我家……娘子要我一定要牽好線,您也知道,破案我在行,做媒實在不在行……”
這樣啊,帝君這才想起來,刑責仙君是仙界出了名的怕老婆,他家夫人是鳳仙二女中的老大,是個潑辣的鳳仙花仙。
別看刑責仙君在外很有威嚴,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回到家里,可是經(jīng)常會給老婆端洗腳水的,還動不動就被提著耳朵拎到院子里罰跪的主。
帝君失笑,其實很想給刑責仙君面子的,但是想到鳳仙二女又忍不住毒舌:“你的小姨子想必就是那位小鳳仙。本君倒是見過一次,很有個性。不像鳳仙花,倒像只火雞,一頭的紅毛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只不過本君現(xiàn)在不想考慮這些,請仙君轉(zhuǎn)告小鳳仙,謝謝她的錯愛,本君不喜歡吃雞!闭f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眼前就閃現(xiàn)出坑三姑娘的臉,忍不住加了一句,“本君比較喜歡吃……菇……蠢菇。”
“帝君,您真的不考慮考慮嗎?”刑責仙君緊張地抬頭,愁眉苦臉道,“火雞……也是不錯的,呃,我是說……我小姨子比我家夫人要溫柔些,不會家暴……不不不,我是說,她一定會對帝君言聽計從的。”
“謝謝你和令夫人的美意,本君無福消受。”帝君一手拍拍刑責仙君的肩膀,轉(zhuǎn)身帶著仙童離開了。
刑責仙君站在原地,糾結(jié)地掰著手指頭,盤算著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最后忍不住嘆了口氣:“唉,又要跪臺階了,院子的臺階都跪碎了,那臺階可都是上等的漢白玉啊,真是浪費啊浪費!”
刑責仙君心里的波濤洶涌,帝君當然不知道,他已經(jīng)帶著梧桐和白果去了謫仙大會的會場,找協(xié)辦大會的仙者商量事務(wù)去了。
而這段時間里,別苑里可熱鬧得很。
坑三姑娘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才給小白老鼠精起了個名字,自認為雅俗共賞,簡單而不失霸氣,平常中又透著清新脫俗,這個名字就是:小白。
眾人絕倒,心想:這坑三姑娘的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嘛!
不過坑三姑娘自己倒對這個名字頗為滿意,拉著小白去找吃的了。別苑里的仙童得了帝君的吩咐,不敢怠慢,她要吃什么就做什么。結(jié)果小白一口氣吃掉了六碗白米飯,四碟素菜包,外加一桌子各式的素菜和湯湯水水。
吃完之后,順手拔了一個仙童的佩劍“咔吧咔吧”地啃著,還直咂巴嘴,不滿道:“還是姑父的法器好吃!
“吃飽了嗎?”坑三姑娘看她吃得香,心中忍不住透出幾分憐憫:這孩子,到底是餓了多久?
小白摸摸肚子,眼睛直勾勾盯著拴在廚房外的仙童的坐騎——一頭大水牛,道:“八分飽吧,要是給我吃那個,我還能吃得下!
坑三姑娘慈祥地摸摸小白的頭:“一次也不能吃得太飽,下回烤了給你吃!
“謝謝姑姑。”小白沖坑三姑娘甜甜地一笑。
聽到這段對話,負責廚房的小仙童腳步搖晃,似乎要暈倒了。
吃完了飯,坑三姑娘拉著小白在別苑里散步,順帶參觀下別苑。剛剛參觀到一處僻靜的院子,就見天空中直直地栽下一個人來,砸在地上,將堅硬的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來。
坑三姑娘和小白都嚇了一跳。
坑三姑娘:“哪個王八蛋閑得沒事扔人玩兒?院子都砸碎了啊喂!
小白:“好大的坑,這人好硬的身板,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這時天空有漆黑的人影閃過,樣子有些猙獰,坑三姑娘立刻慫了,拖著小白就躲到了花壇后面。
那黑影掠過來,從這邊的墻頭跳到了坑三姑娘頭頂上的參天大樹上,赫赫發(fā)笑,笑聲十分瘆人。
“哼,什么仙魔后人?也不過如此,幻術(shù)再厲害,也不敵我的法器厲害!甭曇舸謫,是個男人。
仙魔后人?
不會吧?難道摔在地上的人是月城壁?
坑三姑娘想到月城壁那雙狡黠的眼睛,再想到剛才麻袋一樣從天上摔下來的破敗軀體,有些難受。心想:臉不會摔壞了吧?那么好看的臉,摔壞了太可惜了。早知道之前見面的時候,就多看兩眼。
小白似乎感受到坑三姑娘的異樣,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袖子問:“姑姑,怎么了?你認識他?那人是誰?能吃嗎?”
坑三姑娘沖她擺擺手,示意她安靜點。她聽話地不再吵鬧,從花壇上拔了根草放在嘴巴里安靜地嚼。
坑里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是想爬起來,但是努力了很久都沒有成功,只是低低地笑了兩聲,道:“我們無冤無仇,我又沒欠你的錢,又沒霸占你老婆,你干嗎一直追著我不放?”
“不殺了你,我怎么栽贓?萬一你跑出來,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哈哈,你這種人存在,天生就是替人背黑鍋的……”隨著聲音,樹上一片銀光閃動,似乎那人要啟用自己的法器。
坑三姑娘聽到這里,只覺得義憤填膺,那黑影真是太無恥了,連她都聽不下去了,她腦子一熱,突然就從花壇后面沖出去了。
與此同時,樹上黑影的法器拋出,一個收服在法器里的銀色大鵬鳥,呼嘯著朝月城壁沖過來。
坑三姑娘就這樣擋在他的面前,大腦一片空白,其實到了這一刻,她也不明白自己一個戰(zhàn)五渣沖出來,除了送死之外還有什么其他的用處?
大概是覺得不讓他解釋清楚“之前進入我的荷包里是不是在利用我?以及,是不是你將我和帝君關(guān)進去陰陽兩極環(huán)的?”這兩個問題之前,不能死吧。她給自己找借口。
千鈞一發(fā),卻見頭頂突然多出一個銅色的盾牌,盾牌延展開來,形成一個橢圓形,剛好罩住了地面上的月城壁和坑三姑娘。
坑三姑娘低頭,見小白一臉淡定地舉著一個法器,那法器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帝君拿給小白吃的那一個。
“這個……不是被你吃了嗎?”坑三姑娘眨巴著眼睛,指著盾牌。
“還可以吐出來!毙“滋ь^,笑瞇瞇的,然后張開嘴巴,伸手進去拽出一個銀色的環(huán)子,正是那個被她吃掉的陰陽兩極環(huán),“看!”
給坑三姑娘看完,又“咔吧咔吧”啃著,將那環(huán)子重新吃下了肚:“就是這樣,我不浪費食物的!
坑三姑娘真的很想研究研究,這個小白到底是個什么身體構(gòu)造?能將法器嚼碎了吃下去,還能完整地拿出來,這種天然的儲物袋式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可眼下顯然是沒那個時間,盾牌外,大鵬鳥正在拼命地啄盾牌,那個盾牌的光芒越來越弱,也不知道還能抵擋多長時間,她必須將月城壁盡快救走。
“有沒有辦法先抵擋那大鵬鳥一陣?”坑三姑娘低頭問小白。
小白歪頭想了想,從盾牌邊上伸出頭去,張開嘴,“哇”地吐了那大鵬鳥一臉,大鵬鳥的臉和眼睛被糊住了,一時找不到北,在天上亂叫亂竄。
坑三姑娘來不及吐槽小白的攻擊方式,用了全身的力氣,背起已經(jīng)暈厥的月城壁玩命地跑。
坑三姑娘覺得這一輩子從來沒跑這么快過,小白舉著盾牌跟在她身后,她不敢回頭,跑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才跑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她的房間位于正院邊上,旁邊就是仙童住的耳房,是帝君為了防止她逃跑,特意安排的住處,很是顯眼。那黑影人絕對不敢跑到這里來追殺月城壁,要知道帝君手下的仙童可都不是吃素的。
關(guān)上房門,將月城壁輕輕放在床上,坑三姑娘這才松了一口氣,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月城壁。
他受了很重的傷,身上臉上滿是血污,鮮紅的血映得皮膚如雪般慘白,最要命的是雙腿軟綿綿的,似乎不太能抬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坑三姑娘看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月城壁,只覺得好心疼,先前那一點懷疑和被利用的氣憤,早已煙消云散。拿來柔軟的毛巾替他擦臉上的血污,漂亮的五官慢慢顯露出來,卻早已沒了平日里的生機。
“姐姐!蓖蝗,他抬起手來緊緊抓住了坑三姑娘的胳膊,睫毛微顫著夢魘道,“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大的天地,卻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想做個好人,人間不容我;我想做個好仙,仙界不容我。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姐姐我只想好好愛你,姐姐你在哪兒?姐姐你救我……”
說著一滴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濡濕了枕頭?尤媚锏难蹨I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她抓緊月城壁的手,咬牙道:“這里沒人逼你,姐姐會保護你的,你放心睡吧!
他這才安靜下來,松開了手,沉沉睡了過去。
她松了一口氣,細心地脫下他的衣服,準備檢查他身上的傷,衣扣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手卻不自覺地開始東摸西摸。
嘖嘖,皮膚真好,血跡襯得膚色更白了,簡直像雪一樣。
哇,原來男人胸前的小豆豆也是粉紅色的。
喂喂喂,這腰這么細,合法嗎?讓我們這些女人可怎么活?
一通亂摸,檢查傷口變成了占便宜,小白在一旁吧嗒吧嗒直滴口水:“姑姑,你摸了半天,怎么樣?能吃嗎?”
“當然不能。”坑三姑娘這才回過神來,發(fā)覺自己正在做的事有多齷齪,連忙輕咳兩聲,澄清,“我哪里是摸?明明就是在替他檢查傷口!
“哦,可是我餓了,我去找吃的了!毙“酌亲。
這個肚子真是氣人,剛吃飽就餓了。
“去吧,去吧!笨尤媚飻[手。
小白撒著歡走了。
坑三姑娘這才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月城壁的傷勢上。
傷得還挺嚴重的,全身上下好幾處斷骨,看來要先接骨。
“何紫姑,你行不行?”她有些懷疑,自言自語著,又握拳給自己打氣,“一定行的,何紫姑,你在人間的時候不是給狗接過腿嗎?都是接骨,人和狗應(yīng)該沒什么區(qū)別,加油加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有這么大的功德在,以后你再出去偷酒喝,沒準就不會遭報應(yīng)了!
給自己打完氣,她信心滿滿地開始動手。
熱水、毛巾、夾板、紗布一通亂飛,忙得熱火朝天。
中途,月城壁醒了一次,沒辦法,被她折騰得太疼了,他摔下來把地砸出大坑時都沒她折磨得疼。
“你到底行不行?”他虛弱地問。
“行,行……”她一邊擦汗一邊上夾板,一使勁磕巴一聲,骨頭又錯位了,“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重來重來!
月城壁疼得說不出話來,雙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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