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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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坑三姑娘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還在酒肆的包間里,而月城壁早已不知去向。
她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努力回憶了一下,白天發(fā)生的事,紅泥、婚書,還有那個神秘兮兮的月城壁,似乎都是幻覺一般。
她站起來,朝酒肆外面走,小二打著哈欠送她出門,然后身后傳來關店的聲響。
坑三姑娘一個人游蕩在大街上,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回帝君的別苑,還是干脆再次落跑。后面的想法讓她莫名地興奮起來,一個激靈,酒都醒了大半。
對呀,她既然出來了,干嗎還要回去?干嗎不直接跑掉呢?
嘿嘿……
坑三姑娘賊笑一聲,朝著朝圣山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后撒丫子朝反方向跑。
“蠢菇,你真是死性不改。是不是屁股又癢癢了?”
沒跑多遠,就聽頭頂上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落下云頭,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姿容絕妙,眉目中天生一股凜然的傲氣,不是炎天帝君,還能是誰?
坑三姑娘看到他這張臉,逃跑的心登時就軟了,狗腿子似的呵呵笑道:“帝……君,這么晚了,您還沒睡呢?”
“門生不爭氣,本君哪里有時間睡覺?收這樣一個門生,真是操碎了心,壽命都短了許多。”帝君看著她的臉,臉上盡是諷刺,一字一句如同帶著冰碴一般,直戳坑三姑娘的心窩,“這么晚了,你準備去哪里?”
“回……回別苑!”坑三姑娘被他語氣中的冰冷,嚇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撒了個謊。
“回別苑?”帝君挑眉,然后看了看她前面的路,又看看別苑的方向,“路不對吧?眼盲還是路癡?”
“啊……那個,我準備散散步,順便散掉身上的酒氣再回別苑。”坑三姑娘終于找到了好借口,笑得越發(fā)誠懇了,“帝君不喜歡酒味嘛,我當然要注意一些!
“哦?原來是為了本君著想,本君真是誠惶誠恐……”帝君再次挑眉,語氣中有些再明顯不過的譏諷,“難為你了啊,蠢!菇!”最后兩個字,明顯能聽到磨牙的聲音。
“應該的,應該的!笨尤媚锖裰樒,只當聽不出他話中的譏諷。
“既然這樣都是為了本君,那本君也不好阻攔,就陪你一起散散步吧!钡劬膊恢涝谙胧裁,負手而立,朝坑三姑娘瞥了一眼。
坑三姑娘騎虎難下,只能訕笑著點頭:“好……好!”
其實一點都不好,跟一個分分鐘都想滅了你,而你又絕對打不過的人一起散步,怎么可能會好?
坑三姑娘走在帝君身邊,舉步艱難。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她只能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風景上。
這個位于朝圣山下的小鎮(zhèn),也算得上是風景如畫。因為仙氣充沛仙人多,所以妖魔作祟的事情相對來說就少,民生安樂,街道干凈整潔,民宅也修建得很漂亮,確實是個散步的好地方。
此時月光朦朧,薄紗般籠罩著小鎮(zhèn),給這個白日里喧鬧的小鎮(zhèn)平添幾分溫柔的靜逸,夜風微涼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坑三姑娘難得安靜地走在這樣的月光里,身上的酒氣,跟身邊的人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幽香纏繞在一起,鉆入鼻腔內(nèi),有種糾纏不清的曖昧感。就是這種曖昧感讓平日里臉皮厚比城墻的坑三姑娘別扭得渾身難受。
她輕咳一聲,覺得一定要說些什么,否則自己非憋死不可。
“那個……對不起,我不該拿她刺激你的……”
“誰?”帝君的聲音冷淡。
“她……朦……朦……”坑三姑娘實在沒勇氣再提一遍這個名字,畢竟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哦,這一次原諒你了,下次別再犯!彼c頭。聲音飄在夜色里,聽起來柔柔涼涼的,就如這頭頂?shù)脑鹿狻?
帝君的理所當然,讓坑三姑娘有一瞬間的氣惱,心想:你也打了我一掌啊!你是不是也該道歉。
帝君當然不會道歉,她也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又悶悶地走了一會兒,帝君似是無意地問:“剛才跟誰一起喝的酒?喝了這么多,三里外都能聞都你身上的酒臭氣!
坑三姑娘條件反射地答話:“跟一個叫作……”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她著了魔一樣雙眼圓瞪,突然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把她打蒙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右手看。
怎么回事?她怎么會無緣無故打自己一個耳光,中邪了嗎?
帝君看她那副模樣,挑眉,冷笑道:“叫什么?耳光?還是‘啪啪啪’?這名字倒有意思。”
“叫……”坑三姑娘剛一張嘴,自己的右手又一次抬起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完全不受控制。
這個時候,坑三姑娘才猛然想起:酒醉的時候,那個叫作月城壁的男人冰涼的手指點過她的嘴唇。他說他給她下了一個咒,她只當是玩笑。直到此時才明白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咒:只要她試圖想要說出他的名字,就會不受控制地抽自己的耳光。
好惡毒的咒。
坑三姑娘有苦說不出,準備換個說法試試:
“有一個男人……”
“啪!
“他叫我……”
“啪!
“我們?nèi)チ恕?
“啪!
連續(xù)幾個耳光挨下來,坑三姑娘終于淚流滿面地發(fā)現(xiàn),不只是提到月城壁的名字,只要她試圖提起關于他的任何事,都會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這招真是太損了。
坑三姑娘欲哭無淚。
帝君看著坑三姑娘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倒像看了一出好戲,雙眼冰冷,一副期待下文的表情,嗤笑道:“你演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苦肉計?要是不想說,本君也未必會逼你,何苦把自己打成這樣?臉都腫了,估計連你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不是苦肉計,是竇娥冤!笨尤媚锟薅伎薏怀鰜,冤得快死了,但也只能搖頭,“沒跟誰一起喝,就我自己!
她已經(jīng)不想再挨耳光了,不得不撒謊。
“你這么說本君就姑且這么信,否則也對不起你那些耳光。”
帝君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幾圈,最后也沒為難她,只冷冷道:“回去吧。光散步看來散不掉酒味了,回去泡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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