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到菜市場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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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德爾最大的菜市場離我們的駐地大概有3、4公里遠的距離。我們兩個人一組,分成幾組人每星期輪流大菜市場去買菜。買菜的時間一般都定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六,把一個星期的菜買好,儲存在冰箱里面?zhèn)溆谩=虻聽栍袃蓚菜市,一個就是津德爾菜市,位于市中心,是當?shù)刂饕霓r(nóng)貿(mào)市場;另一個叫古西爾達爾菜市,豪薩語中古西爾達爾意思是“鹽巴交易的地方”,那是一個露天的集市,規(guī)模比津德爾菜市小很多,在城市的東邊的沙地上,一般到中午就散市了。
津德爾菜市很大,食品賣場分隔清楚,有蔬菜區(qū)、肉類區(qū)、香料區(qū)、服裝區(qū)和日用商品區(qū)等等。不過這些區(qū)域攤點雜亂無章,攤主自搭的帳篷高高低低的很不整齊,有些帳篷需要彎腰低頭才能通過。市場的衛(wèi)生環(huán)境很差,在賣肉的區(qū)域,蒼蠅一群一群的亂飛。市場棚架里空氣也很污濁,氣味很難聞,一踏進去,什么汗臭味、香料味、爛菜葉味和污水溝味等等熏得我們頭暈腦漲。當?shù)厝讼矚g用一種和咖喱有點類似的調(diào)料來做食物的佐料,這種調(diào)料氣味濃烈而且有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在菜市里有許多攤販專門賣這種調(diào)料的,一鉆到菜市的棚里,就到處彌漫這種味道。我特別忍受不了那種氣味,一聞到就反胃想吐。
津德爾市場上的食品種類雖然還算豐富,但合適我們中國人口味的東西卻很少。當?shù)厝酥魇郴旧鲜且允蜃雍透吡粸橹鳌S捎谑且了固m教國家,所以沒有豬肉賣,絕大部分尼日爾孩子甚至沒有見過豬,不知道豬長什么樣子。肉類供應以牛肉、羊肉、雞肉和駱駝肉為主,很少見有魚賣。那里的雞可是絕對的土雞,肉質(zhì)很硬,往往用高壓鍋才能燉爛,而且,那些雞都很骯臟,大都是滿身的雞虱,并且傷痕累累的樣子。
蔬菜的品種很少。其中圓白菜、馬鈴薯、黃瓜、西紅柿和洋蔥最多見,還有一些非洲熱帶的蔬菜我們叫不上名字。最讓我失望的是,水果品種十分的稀少,只有芒果、椰棗、橙子和香蕉寥寥幾個品種。我平時在國內(nèi)比較喜歡吃水果,特別是蘋果,幾乎每天都要吃一兩個,來到這里就吃不上了。由于津德爾地處偏僻遙遠,百姓的購買力低下,運輸成本過大等等原因,非原產(chǎn)地的水果很少見。別說蘋果,就連西瓜、木瓜這些熱帶水果都很少見到。我在國內(nèi)平時也很喜歡吃黃瓜,可是沒想到這里的黃瓜又苦又澀,硬得象一根棍子,用牙都啃不動。西紅柿在當?shù)氐故且环N盛產(chǎn)的蔬果,沒有水果吃,我們就買西紅柿當水果吃。由于當?shù)厝嗽谶\輸和存放的過程中不注意,許多西紅柿擺在攤點上都是破潰的,時間一長就容易變質(zhì)腐爛,引來許多蒼蠅停留在上面。當?shù)厝藢@種腐爛是不介意的,抓起來就能生吃,而我們買回去煮了很久,吃下去卻每個人都拉肚子。所以說,每一次采購食品,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市面上看似琳瑯滿目的東西沒有幾樣合適我們吃,能吃的東西卻不衛(wèi)生。食用油更沒有得選擇,只有棕櫚油,炒菜沒有香味。
津德爾的物價比我想象的要高得多,雖為窮鄉(xiāng)僻壤,但食品的價格跟東京、紐約估計不相上下。在這里,牛肉每公斤約合人民幣40塊錢,駱駝肉和羊肉每公斤約合30塊,一個雞蛋則要2塊錢,其他的蔬菜也很貴。黍子和高粱等日常食糧的價格不高,一般百姓都還可以接受。我們每個月從自己的津貼扣出一百美元來做伙食費,每人大約五萬西非法郎左右,用在伙食上應該是足夠的。如果用不完,我就和隊里的會計就當月結算,把剩余的錢返還給大家。當?shù)厝速u東西不習慣用稱來論斤賣的,而是按堆論個的講價錢的。譬如一個香蕉賣100西郎(約合人民幣1.5元),你要買一串香蕉,小販就先拿起香蕉來數(shù)看有多少個,然后才告訴你多少錢。當?shù)厝肆晳T用洗衣粉來洗水果和蔬菜,他們認為那樣洗得干凈,賣相好,幾乎沒有人意識到那樣的化學殘留物對人有危害。這種本來種植過程中一直沒有污染的農(nóng)作物,到了銷售的時候反而被人為的污染了,實在是很可惜。我們買東西的時候,都留了個心眼,專門找那些還沒有被洗衣粉洗過的東西。
俗話說,賣什么吆喝什么。中國攤販賣東西能吆喝的名堂很多,賣東西也積極主動,見人走過都會搭訕兩句?墒悄崛諣柸撕芷婀郑哌M菜市場你基本上聽不到菜農(nóng)和攤販的吆喝,他們在一起閑聊發(fā)呆,絕不會主動招攬生意,神態(tài)表情淡漠,就象以前中國國營商店的售貨員。但如果你走過去跟他買東西,他又表現(xiàn)出很高興的樣子。真搞不懂他們是怎么想的,好象能賣就賣,賣不了拿回家吃,反正家里也沒有什么可吃的這種心理。
如果你說他們不想多掙錢那也不對,有些人看到我們外國人去買東西,認為我們很有錢,所以故意把商品價格抬高許多。當我們和他們討價還價,把價格壓低到接近正常水平,因為比他們平時的價格還要高一點,所以他還是很樂意賣的,但如果你按照這個價格提出要把他的東西全買了,他卻又不干了。因為他討價還價過程中他以為他讓步太多,吃了虧,他忘記了是自己亂抬高價格?傊,尼日爾人比較樸實的,卻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他們一般沒有薄利多銷的觀念。
司機阿布跟隨中國醫(yī)療隊多年,心里面總把自己當作中國人,每次遇到自己的同胞想坑中國人的時候,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中國人仗義力爭。阿布經(jīng)常帶我們?nèi)ヒ恍┍容^厚道的商販那里采購,免去了我們挨宰的遭遇。那些商販為了感激阿布帶來我們這些大主顧,也經(jīng)常給他幾兩牛肉羊肉做“回扣”,大家皆大歡喜。每次買菜,我們的周圍總是圍滿了乞討的孩子,他們等在旁邊槍著幫我們搬運東西到市場外的車子去,借此向我們討要小費。
我喜歡到菜市場去買菜,因為我喜歡那里的氛圍,雖然有濃重的香料味和汗臭味,有成群的蒼蠅跟著轉,但在那里可以體會到濃郁的非洲風情和近距離地感受到當?shù)匕傩盏纳顨庀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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